“毀了我一生的人是他,救了我的命的人也是他。”
“最可惡的是,他,他居然對我那麽好,讓我忍不住忘記自己的仇恨,可我怎麽會忘!”
說到這裏,埃爾薩淚流滿麵,深色複雜地盯著毫無血色的公爵,勾起一個極溫柔的笑,猩紅的眸子映著跳躍的火光。
“每每夜裏,族人們的慘叫聲,溫熱還帶著一絲醇香的血液,屍橫遍地的慘狀,無不在我麵前叫囂著,提醒我去手刃仇人……”
埃爾薩把手中冰冷的長劍緩緩拔出,笑的人畜無害。
那是發自內心的笑,足以淨化人心的笑。
在這個時候,他終於像個半大的孩子。
可手上溫熱的血液,卻昭示著他親手殺死了世界上對自己最好的人。
那日,公爵路過貧民窟,遇見了被人毆打的他。
盡管無一處不傷痕累累,但他仍然倔強地抬起頭,眸中的決絕令人心疼。
他脊背挺得筆直,即使公爵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麽,但也能從一舉一動中看出,他帶著一份與生俱來的高貴。
任何人能不能褻瀆。
即使是後來與他最為親昵的公爵,也不能。
這世間的任何苦難都無法摧毀這個孩子的信念,公爵心中一緊,解下自己的披風,給他披上。
正值殘酷的寒冬,不知在睡夢中擷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那孩子觸手火熱。
公爵的手常年冰涼,很少有人能帶給他這份悸動了,自從有傳言說他血腥暴力後眾人更是都恨不得繞著他走。
那一瞬間的觸碰,令公爵下決心好好守護這個孤獨驕傲的生命。
“值得嗎?”
阮敏環抱著雙臂,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目光淡淡的,看不出在想什麽。
“當然。”埃爾薩聲音很輕,不知是在跟阮敏對話,還是在說服自己。
“你還愛他嗎?”
“至少我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