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睡了,下车了。”
“别忘了东西,快下车吧。”
李东阳在终点站下车,刚好是内城的第一个车站。
他下车时,已经有人在等待。
是已经两个孩子的刘晴雯,刘晴雯见到李东阳,拍拍小孩的后脑勺:“叫爷爷。”
两个孩子很自信的叫了声:“李爷爷。”
李东阳彻夜未眠,只是躺着,没有一丝疲惫:“老朽没合眼,只过了一日就醒来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老朽要来?”
刘晴雯解释说,是因为空骑士。
他们才是最快的,夜里就知晓李东阳要来的事情。
李东阳试探着问:“他知道吗?”
刘晴雯掩嘴笑了:“自然是夫君叫我来的。”
刘晴雯本来要做马车,被李东阳拒绝了,他想多看看圣城是个什么情况。
刘晴雯只能无奈的叹气,李东阳看见之后,只会更加自责。
李东阳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四周的建筑,他都不认识。
路上有行人骑着自行车,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袍子,是上衣与裤子分开的。
女子自信的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指手画脚。
刘晴雯也没带随从,走在街上像是普通人一样,偶尔有认出她的人打招呼。
一路魂不守舍的回了家,张元青正在门口等着,邀请李东阳进家。
张元青也知道李东阳有很多话说,设宴的地方是书房。
只有爷孙两个人。
关了门,张元青打开房间里面的灯,顿时明亮许多。
李东阳已经听刘晴雯和路上的客人说过,灯是电灯,圣城的各家各户如今都通了电了。
入座后,未等张元青坐下,李东阳已经喝了两杯酒。
李东阳闭上眼睛:“权利的斗争中,老朽曾经觉得,死一个人两个人又如何。”
“老夫能保全你的时候,没有保全你,是老夫错了。”
李东阳年纪大了,没几日可活了。
最后的岁月,只想找寻当年的答案,他有没有做错。
张元青笑着为李东阳倒酒:“我该感谢爷爷,给了我这个机会。”
“我是个天生**的人,在大明无论做官到什么位置,上面始终有人压了一头。”
“就算没有爷爷的放弃,我也会如此。”
李东阳看人还是很准的:“如果现在让你重回大明做官呢!”
张元青呵呵笑了:“大秦人口快接近千万了,只比如今的大明少多少?”
“百姓们争相告知,源源不断的来往大秦。”
李东阳坐上火车的那一刻,无时无刻不在懊悔:“如果你还在应州做知府,应州就会成为大明的圣城了。”
张元青摇头:“不会,那不是我的城。”
李东阳喝下张元青倒的酒,眼睛如利剑,直勾勾盯着张元青:“你到底是谁?”
卸去内阁首辅的位置之后,李东阳去了诸葛村。
村民口中的张元青是个木疙瘩,从小到大都在读书,直到十六岁的时候,忽然变了人。
后来转了商籍,做了几次大买卖,再然后遇见朱厚照,扶摇直上。
“十六岁之前的你,十六岁之后得你,就像是两个人。”
李东阳还讲述了件怪事:“诸葛村有位痴傻的人,总是说拍戏,拍戏什么的,被关去了仁化牢狱。”
“村里的老人说,每过一段时间,村里好好的正常人就会变成怪人,你是不是那种怪人?”
张元青听见拍戏两个字的时候,安静的心已经开始翻涌。
他的穿越不是个体世间,还有别的人穿过来。
张元青不动声色:“哦,那位痴傻之人还活着吗?”
李东阳只说了句:“听说被关入仁化县的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