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多了很多哭声，圣城有了第二代人。
张元青不记得参加多少次喜宴，正走在大街上，忽然被人拉住。
“天可汗，快来参加小儿的满月酒。”
进去就是一顿狂喝，每回都是被府上的下人抬回去。
张元青每天都喝的晕晕乎乎的，后来索性先不出门，等到满月酒完了再出门。
时光荏苒，寒冷的冬天过去，象征希望的春天到来。
城墙外一片绿油油的，瑞雪兆丰年，这些土豆已经齐腰。
出城的木架子车已经准备好，开始采摘土豆。
乌云其部落的女子看着辛苦种下的土豆装进麻袋，放入木架子车，脸上有种满足感。
高知县手指间夹着卷烟，正在吞云吐雾：“三十取一，剩下的拉回你们家吧。”
“你们拥有木牌，以后都是大秦百姓，稍后跟我进城。”
青鸟秀目疑惑：“什么意思？”
高知县一瞪眼：“这些地就是你们的土地，三十袋土豆上缴一袋，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青鸟被幸福之箭射中了，她以为这是考验，原来从一开始，张元青就没打算要这些土地。
乌云其部落的女人听说土地分给了她们，忍不住捂嘴大哭。
俺答是天可汗的时候，一季养殖的羊群会全部赶走，只留几只种羊。
种子是张元青发下来的，土豆的产量极高，一亩地能产万斤，一百多麻袋。
而张元青只要三袋，剩下的还是她们的。
青鸟的人跟着高知县进城，她们的房子已经准备好，是木牌百姓住的四人一栋房。
刚进城，两脚便开始发软，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青鸟的脸变得红扑扑的，很想将大氅脱掉。
高知县看土鳖的眼神瞥了青鸟：“这是大人铺的地龙，整个城池下面都有火炭，屋子里更暖和。”
青鸟许多年前来过圣城，没想到金顶宫殿被拆了，全部变成了民屋。
所有的房子都是石头屋，进了屋子之后，青鸟热的出了汗。
草原上的春天虽然到了，可还是冷的，屋子里却热乎的很。
青鸟望着墙上的管道，很是出奇。
高知县扯起嘴角：“自来水管，一拧就有水出来。”
“伙房里有专门洗澡的地方，你们可以洗洗。”
为了怕乌云其部落的女人不会使用，高知县现场演练怎么放热水。
青鸟再次被什么击中，在草原上，洗澡是很难的事情。
很多女子一辈子只能洗两次澡，出生和嫁人。
圣城里面的人竟然天天能洗澡。
高知县这辈子做的最对的决定就是，跟着张元青一路往北来。
“不要觉得进来就能白吃白住了，每日里都要做活，争取早日升铁牌。”
“土豆可以卖也可以自己留，现在圣城需要用钱的地方不多。”
“不过，跟着大人，什么都会有的。”
高知县本来要多待会，外面有人在喊：“老高，我们家水管又漏了，民政司的人死绝了吗？”
高知县骂骂咧咧：“他娘的王铁匠，又不好好干活。”
“别骂了，来了。”
高知县离开后，青鸟四处打量自己的房间，被褥什么都是新的。
墙上还有上一任主人刻得字，字的主人是雅茶木。
“欢迎来到雅茶木的小屋，这是雅茶木的第一个家。”
“明天开始，雅茶木就有自己的独院了，祝你一切都好，兄弟。”
青鸟漏出心暖笑容，也在墙上刻了字：“谢谢你，雅茶木。”
推开窗户，后面就是铁牌百姓住的地方。
有妇人追着小孩跑：“臭小子，你赶往先生的茶杯中撒尿。”
“给老娘站住。”
有几个小孩蹲在树下打弹珠，因为分配不均打成一团。
上了年纪的老人，手里拿着纸牌，看牌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
满城烟火气，青鸟能趴在窗户看一天。
关上窗户，放满浴池的水，青鸟慢慢躺入水中，舒服的噢出声。
热水侵入身子的每一处毛孔，青鸟没忍住，绷直了秀腿。
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这样放松过。
“俺答回不来圣城了。”
青鸟也会为了圣城战斗。
进入圣城的第二天，青鸟睡到日晒三竿。
醒来的时候，随从雅典娜正笑嘻嘻看着她。
青鸟望了眼外面的太阳：“几时了？”
雅典娜为青鸟端来早餐：“午时了。”
青鸟脸蛋红了，她记得进来圣城，要干活的。
雅典娜从小就跟在青鸟身边，知道统领在想什么：“高大人交待过了，这三日可以随便逛逛。”
“我来是想要问，那些土豆。”
雅典娜与青鸟不同，她闲不住，进城后就在四处打听。
原来她们种的东西叫做土豆。
青鸟记得高知县说的话，三十取一，她们还剩下许多：“卖一些，我们留一部分。”
雅典娜也是如此想的：“好，等下去逛逛吧，买些布匹。”
青鸟伸了个懒腰：“你不来的话，我能睡上三天。”
“对了，姐妹们都有洗澡。”
雅典娜知道青鸟在担心什么：“每间房子都能洗澡，大家昨天睡得都很舒服。”
青鸟只穿着单衣就爬起来，房间里暖洋洋的，不需要穿太多衣服：“你觉得这里如何？”
雅典娜笑着说：“如果可以，我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青鸟点点头，她也是如此想的：“以后没有统领青鸟了，大家会有各自的活计。”
“你呀，也不用每天跑到我这来。”
青鸟简单吃了饭，在大街上逛了圈，打听到了张元青的住处。
她打听的时候，百姓们都在审视他。
尽管平时打趣他们的天可汗，但是每个百姓都把张元青当成心中的天神。
谁也不能伤害他。
青鸟从未见过这样的属民，每个人由衷的保护张元青。
好在燕小乙出了面，带着青鸟去见了张元青。
张元青正在枪骑士的训练场练枪，每次脱靶，旁边的枪骑士都在哈哈大笑。
“天可汗，你别练了，回去搂老婆睡觉吧。”
张元青白了他们一眼：“等着吧，我也能成为神枪手。”
“你还是练投弹吧，一炸一片比较适合你。”
“天可汗，下次把你的子弹给我，别浪费王铁匠的手艺了。”
“每回王铁匠看见俺们都在骂，骂我们浪费弹壳。”
燕小乙带着青鸟走来校场的时候，整个演武场直接炸锅了。
有人扯着嗓子大叫：“乌云其部落的公主来找天可汗喽！”
“天可汗要决战到天亮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