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帐篷里暖和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上面就送来几口大锅,还有米饭,菜刀,砧板。
不止如此,还有茶叶。
茶叶在草原上是硬通货,几日不喝茶叶就会生病。
青鸟此次出发前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参加战争。
她在明军的城墙下面睡觉。
鞑靼人已经在清扫尸体了,双方默契的休战。
鞑靼人清理尸体的时候,张元青并没有令人开枪。
大概有五日,鞑靼大军撤了。
他们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令张元青头疼的是,城墙下的一群女人没有动静。
她们好像是把帐篷当家了,每天洗衣服,做饭,在草地上练兵。
更有甚之,有次女子出恭,发觉上面的人捂住眼睛。
现在所有的女子都出恭不避讳人了。
张元青终于忍不住了,亲自来到帐篷上面:“叫你们部落的统领出来。”
今天的阳光不错,青鸟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坐在锅边洗头。
听见上面有人喊话,青鸟抬起头:“我就是。”
张元青冲着城墙下的乌云其部落的女子大叫:“你们什么时候走?要下大雪了。”
青鸟身上只穿着素色的大衣,满头黑发垂下来,旁边是锅刚烧好的水。
听见城墙上有声音传来,抬头看见了张元青。
“我们乌云其部落逐草而生,部落里的人都在这。”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青鸟知道张元青的地位不凡,在城墙下也能看见上面的场景。
每当张元青背手路过的时候,上面的人都会叫他天可汗。
乌云其部落的其他女子,听见青鸟的调戏纷纷笑出声:“我们家统领还未成亲呢!”
“让你们天可汗娶了,姐妹们以后也有家了。”
“一群有色心没色胆的怂包汉子。”
上面的枪骑士缩着脑袋,十分头疼。
他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而且家室来之不易,可不想在外面沾花惹草。
张元青拧起眉毛,乌云其部落女人的遭遇他也很同情。
如果放这些女人进城,会不会对圣城里的人造成伤害,他也不清楚。
张元青对旁边的小乙说:“取些种子给她们,收获的时候允许她们进城。”
如果是真的安心过日子,他会放乌云其部落的女人进城。
种子和农具很快用绳索送了下去。
青鸟的人听说张元青的目的后,并没有灰心,还很兴奋。
她们总算有进城的机会了。
如果有家能收留她们,没有人愿意游**。
青鸟的人冒着严寒在城下开垦起来。
半个月后,大雪来临。
圣城重归平静,新的水泥厂和钢铁厂建成。
乌云其部落的女子种下的种子也开始发芽,城里的人依旧会送来生活用具,不再通过绳索,而是从大门。
大门已经开放,乌云其部落的女子也能随便出入。
不过,青鸟严令喝止,没有让部落里的任何人进城。
她会谨遵承诺,丰收过后再入城。
如羽毛般大的雪花从天而落,万里雪飘,才两个时辰,地上面的雪已经没过脚面。
张元青披着大氅,将身子缩在大氅里,忽然往城下望去。
青鸟部落的帐篷灭了火炭,数百人高举手中袍子,在大雪中堆火。
这些女人害怕大雪压坏了芽苗,用这种方式丰收。
张元青哭笑不得,却没有插手。
圣城的煤矿已经做好安全措施,每日产出的煤炭足够外销。
大雪前就给青鸟送足了炭火。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只有知道进入圣城有多难,才会珍惜在圣城中的生活。
今天是年三十,一墙之隔的圣城,大街小巷挂起红灯笼。
从城墙往下望,喜气洋洋。
咚!
圣城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开始了。
噼里啪啦。
守岁的人等待这声钟响太久了,在钟声敲响那一刻,立刻点燃鞭炮。
青色的烟雾笼罩整座圣城。
不少火苗冲上天空,在最高点爆开。
“哇!”
蹲在雪地中的乌云其部落的女人抬头望见绚丽的焰火。
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
青鸟也在抬头看烟花:“等种子丰收了,我们就能进去了。”
“大家再忍耐下。”
五颜六色的烟花也让寒冷的冬夜多了些温暖。
张元青顶着满身雪花回了家,三个老婆正在打牌。
秦雪燕单手抱着娃娃,脸色总算没有那么冷淡了:“又去看鞑靼公主了?”
张元青黑着脸:“外面雪很大,我是去看她们需不需要什么。”
枪骑士兵团的那些人四处传谣言,说是乌云其部落有位鞑靼公主看上了他。
赖在城墙下面不走,天可汗却看都不看别人一眼。
胡娴挤眉弄眼:“元青就娶回家,四个人刚好凑齐一桌麻将,不用每日等你回来。”
嫂嫂现在是个牌迷,只要张元青回来,就开始倒腾麻将。
在圣城居住的这一年,胡娴变得开朗许多。
在这里没人在乎她是张元青的谁,合不合乎规矩,因为所有的规矩都是张元青订下的。
张元青也坐下来,赤脚踩在地板上。
圣城的地龙已经铺设完成,整个城市的地面都是暖的,一点都不冷。
万家灯火,万家烟火气。
雅茶木和查尔丹两家聚在一起,篝火上架着一只油亮的烤全羊。
枪骑士军团的人过年发了年货,羊就是其中之一。
几人身上都穿着单衣,查尔丹的胸毛都漏出来了。
两人的媳妇都是天上人家的姑娘,聚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
查尔丹则搂着雅茶木吹牛:“上次打仗,我杀了二十多鞑靼人。”
雅茶木红着脸,他的酒量并不好:“你吹牛,我看着你呢,浪费了五发子弹。”
“我可以一发都没有浪费。”
查尔丹打了个酒嗝:“除非是燕大人,和秦姑娘,谁能保证不浪费一发。”
“我可比天可汗的枪法好多了。”
鞑靼人进攻的时候,张元青也在举枪射击,每次射击枪骑士军团都在注目。
大家伙同时惊咦出声:“没打着。”
“哈哈哈哈哈。”
雅茶木哈哈大笑:“没人比天可汗的枪法差。”
在这里,他们可以随意评说任何人,众生平等,所有人都习以为常了。
不知道是不是雅茶木的哈哈大笑惊吓到,雅茶木的老婆忽然捂住肚子:“我好想要生了。”
雅茶木立刻起来,又喜又怕:“婆娘,你没事吧。”
姑娘难受的捂着肚子:“快带我去保健司。”
张元青为了圣城的人特地修建了保健司,接产新生儿。
小孩快落地,查尔丹顾不得喝酒:“兄弟,我那有马车,快带弟妹过去。”
雅茶木紧张又兴奋:“好,我这就去。”
与雅茶木一样兴奋的人有很多,他们都是同一天成的亲。
他们的孩子也该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