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了?”文元白看到她这模样,既心疼又难受。
“我……”西门雪垂头看着自己,发现自己的衣服完好无损,她轻声喃喃着,“我记得,我记得……”
大概是现在她才感觉自己身体有些不适,她红着双眼,轻轻撸起自己的衣袖,雪白的藕臂上赫然出现一道抓痕。
“这是什么!”她突然像发了疯一样站起来,冲到文元白面前,拉着他的衣袖歇斯底里地嘶吼着,“这是什么!”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咚!”
西门雪突然瞪大了眼睛,接着往文元白怀中一倒,晕了过去。
“你做了什么?”文元白额头上的青筋狠狠地跳了跳,他有些生气地看向前方的牧原。
米西也护主一般,死死盯着他,还冲着他龇牙。
牧原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忽然露出八个牙齿的标准型微笑。
“别生气嘛!我这不是看见她情绪不稳定,所以才把她给打晕了嘛!”
听到牧原解释,文元白的面色才缓和下来。
“所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牧原还追着想要刨根问底,却被文元白甩了一记白眼。见他们抱着西门雪走远,他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究竟怎么了?
文元白并没有带着西门雪回西门府,反而把她带去了天道堂。
小彩蝶检查了一下西门雪的伤势,大致明白了。
他没好气的看见蹲在角落的牧原,干笑一下,给文元白倒了一杯水,“真的是不好意思啊,我也听我们老板说了。他这个人不懂什么世故,从前一心修炼,没怎么接触过这种事……”
“我道歉!”牧原从角落站了出来,他的目光落到了西门雪的脸上,“我会全力治好她的。”
文元白沉默片刻,蓦然面无表情地问道,“外表的伤痛可以治好,内心的伤痛也能治好吗?”
他这一番话把大家都问住了。
牧原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小彩蝶垂头揉搓着自己的衣角,猛然间想起了什么。
“额……”他跨出一步,面上似有欣喜之色,但是又犹豫的看了一眼身边的牧原,“我倒是知道有一个办法。”
文元白注意到了小彩蝶的小眼神,一把将他拉到旁边,迫不及待地说,“你别管他,你告诉我有什么样的办法?”
“听说在千羽雪山那边有一种仙草,那种仙草做成药丸服下,可以让人忘记痛苦的记忆。”
牧原听了果然神色一变,果断阻止,“不可!他不能去那里去!我可以暂时用术法帮助西门雪……”
“不行!”堑风一直守在门外,听到里面有争辩声,这才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谁知道牧原竟然说出那种话,“你别忘了你还有你的任务!”
堑风的话如同一盆凉水,从天而下将牧原彻底泼清醒。
是的!他不是来助人为乐的,他是来寻找突破金丹的方法的。
牧原突然不吭声了,文元白又多看了堑风几眼,决定还是独自一人去千羽雪山。
“小彩蝶!你告诉我,这个千羽雪山究竟在哪里?”
小彩蝶一时间竟然也想不起来了,他扭着微胖的身躯转身进了内室。
“你等一下啊,我去给你找本书来。”
很快,小彩蝶抱着一本极厚的古书走了出来。
“就是这个东西。”他指着那本书,“恒源古籍!”
他一边碎碎念念,一边摊开那本古籍,寻找着记录千羽雪山的那一页。
“就是这里!”小彩蝶手掌在上面抚过,接着握紧拳头,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往空中一撒。
几行金色的字立马出现在了空中。
“通过幽灵秘境的考验,千羽雪山自然出现。”
就这么几个字,文元白好看的剑眉又拧在了一起。
“这个幽灵秘境是什么?”文元白干脆一把抢过小彩蝶手中的古籍,想要在上面找到一点线索。
然后他翻了几页就愣住了,这本古籍上一个字都没有,全是空白的。
“这本书上怎么没有字?”他抱着古籍望向小彩蝶,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你是怎么看到的?”
难不成小彩蝶刚才说的都是在诓他的?
小彩蝶张了张嘴,又将古籍拿了回去,“这个只有进入练气期的修士才能看见,您还不是呢!”
文元白又一次把恒源古籍抢了过去,从米西那拿过一锭金子塞到小彩蝶怀里。
“这本古籍我买了!你告诉我,如何才能练气?”
米西见文元白说要练气,高兴地扭动了几下身躯。只要文元白开始修炼,那他就可以在拥有身体的同时,也不会伤害到文元白了。
牧原转眼跑到了他的面前,轻笑着道,“怎么要不要跟我学?我的本事,你也是看见了的,教你练气,筑基都是简简单单的事!”
文元白之前不情愿是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屁孩,但是自从见识过他那几招后,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是七八岁的孩童,可能是患有侏儒症的强者。
不过强者也会患侏儒症吗?
文元白自己都没意识到,在得出这样的结论后,他看向牧原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同情。
“你那是什么眼神哦?”牧原不知道这家伙咋回事儿,看自己的眼神跟变态一样,这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文元白“噗通”一声,跪在了牧原的面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
旁边一直冷着脸的堑风蓦然开口,“牧原!你真的要收这个徒弟吗?”
“好徒儿!快起来!”
牧原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隔空伸出手,文元白就感觉有一股力托着自己站了起来。
“牧原!”
堑风又叫了一声,半跪在他面前,极其认真的地盯着他漆黑的瞳孔,一字一句地问着,“你收徒的事,要是被他们知晓了,必然又会闹出不少事!”
“那你就不告诉那边的人呗!”牧原依旧是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再说了,别人头都磕了,你说这话有点晚哦。”
文元白听着他们二人的对话,只觉得有些奇怪。
虽然他早就知道牧原不简单,但是还是想知道他们是指谁?
“师傅!既然你我依旧是师徒了,那么我觉得有些事您还是要说清楚的!”
牧原不再与堑风掰扯,掠过他,点点头应和着:“是得说清楚!”
“实不相瞒,你师傅我这个人名声不太好,怕你说出去了丢人。所以等你学有所成,离开天道堂时,也就是你我师徒缘尽之日。”
“啊?”
文元白被他这话搞愣住了,他这才刚拜师,他这师傅就想好了师徒缘尽了。
莫非是怕他太菜,在外面给他老人家丢人?
“当然,你在外面挨打了,打输了,你也别报我的名号了!”牧原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其他的等我想起来再说!”
当晚,天道堂关门比平日都要早一些。
大家在院内摆上了大鱼大肉,一是庆祝拜师二是庆祝杀了常丰城主这个恶霸。
而西门雪也在牧原的术法下,变得像木偶一样,乖乖的坐在一旁,默默跟着大家吃喝。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没有忧喜。
文元白蹲在她的旁边,一把握住西门雪的手,看着她空洞的眼眸,放缓了声音温柔的说道:“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牧原本来就是天资聪颖的天才,他教人的方式也很独特。
“这本书拿去多看几遍,能不能领悟就看你自己的了。”
文元白看着手上的那份皱巴巴的书——练气期入门大全(小白版)。
他这拜了个师傅,跟没拜有啥区别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