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中那么抱怨,文元白还是拿着书乖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做了牧原的徒弟还是有好处的,比如西门雪和米西由他们天道堂派人照顾,还提供免费食宿。这一点让文元白放心了许多,也更能静下心来修炼。
一回到房间他就反锁上了门,鞋也不脱半靠在被子上,随意地翻开了第一页。
炼气是修仙之始。
第一页就写了这么一句话。
就这?就这?
文元白严重怀疑编撰这本书的人是不是为了凑页数,这话他一个外行人都懂。
接着又往下翻了几页,无非是介绍炼气期一般为三个阶段:小成、中成、大成。
看得他昏昏欲睡,是在撑不住干脆睡了过去。
等醒过来时,竟然是一日之后了。他感觉浑身湿漉漉的,猛的一坐起来竟然发现自己躺下的地方,早已湿透,**还有人的形状。
他这……这是怎么了?
闻到自己衣服上的酸臭味,文元白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味道有点令人作呕,差点没把他前几天吃的饭都吐出来。
他立马打开门叫来了人,给他倒了几桶热水。
耳房内烟雾缭绕,文元白搓了搓澡只感觉浑身清爽。
他拿起衣服正要从浴桶里出去,就看见门前站着一个人。
不是牧原又是谁?
“你进门怎么不敲门呀?”文元白慌忙坐回桶内,手里的衣服也一下子泡在了水中。
“我敲门了,是你自己没听见。”牧原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搬起旁边的凳子走到窗边,爬了上去轻轻推开窗户。
“欸!师傅!你就别开窗呀!我没穿衣服呢!”
文元白看这家伙背对着自己开窗,急忙喊了一嗓子,一溜烟爬出水桶换上了衣服。
他刚也换好衣服就见牧原盯着他看,心里顿时有些发毛,“怎……怎么了?我的脸怎么了吗?”
他下意识就伸手摸向自己的脸,又跑到镜子面前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呀,师傅您在看什么呀?”
“你已经进入练气中成了么?”牧原说这话是双脚离开了原地,整个人飘向文元白,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眼里带着几分惊讶,感叹了一句,“真快呀!”
他这话一夸,文元白顿时沾沾自喜,“师傅!究竟有多快?与您当初修炼相比怎么样?”
牧原眼睛一眨,嘴角一勾,傲娇地说道,“与为师相比还差得远呢。”
“你今天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为师带你去黑市,搞件像样的法器。”
法器?
不等文元白回神,牧原整个人消失在了空中。
既然明日要去黑市,那他可得去找米西拿点金块,万一在那里看见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可以买点带回来给西门雪。
几日没见米西与西门雪,也怕他们担心,文元白换好衣服,连忙去了他们所在的房间。
“大姐!”
刚一推开西门雪的门,米西一下子就窜了出来,看着愁眉苦脸的。
“庆儿!”
他这么一喊倒是把文元白搞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对的,他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叫西门庆。
“米西,我大姐怎么样了?”他反手握住米西软趴趴的手,触碰他手的那一瞬间,米西的手变出了五根手指。
“我……”米西还没从喜悦中走出来,文元白已经走到了床边,看着**躺着的人睡容安详,气息沉稳,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雪雪这几日除了吃饭就是在睡觉。”
文元白轻轻点了点头,替西门雪把被子盖好,起身轻轻关上门,拉着米西走了出去。
他伸手握住米西另一只还没成型的手,那只手在触碰到他的同时,也立马变成了五根手指头。
“啊!”米西看着自己的双手不再是软趴趴的一片,忍不住高兴的叫了起来,“我也有手了!”
文元白看着眼前这个小妖怪,只觉得他有时候还挺可爱的,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明日我会和师傅一起去黑市,我来拿一点金块。”
“黑市?能带我一起去吗?”
米西也来了兴致,这几日都没什么人跟他说话,可太无聊了。
“不行!你要替我照顾好西门雪!”文元白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当是我的愿望,你不是说实现三个愿望吗,就当这是第二个。”
米西从嘴里吐出几个金块,递到他的手边,愣愣地看着他,正色道:“你的愿望可真小。别人的愿望都很大的,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欲望吗?”
“有啊!”文元白收下金块,倏然一笑,转身挥挥手走了。
他的愿望其实一点也不小,他想要西门雪好起来,想要找到阮玉竹,想要和她一起回到自己的生活里。
夜里,文元白又拿着那本书翻来覆去的看。
最后,他盘腿而坐,按照书上所说的吐纳打坐,冥想自照,感应天地灵气的存在,引导灵气在经脉之内,依周天之路游走,最后养出一口灵息,聚于丹田。
找到点感觉后,他又反复尝试了几遍,总算是搞清楚了。
次日。
牧原起得很早,天还没亮透他就来文元白门前等着了。
文元白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一身蓝衣头发高高束起的男童,正背对着他坐在石阶上。
等走近一些,他才发现牧原的衣服有些微湿,像是晨露浸湿了。
“师傅,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来这里等着。”牧原一双小肉手撑着自己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他说完又重重叹了一口气。
文元白总觉得他还有话没说完,干脆一屁股坐到他的旁边。
“好徒儿!为师烦呐!”牧原嘴里嘀咕着,随手捡起一根地上的树枝,就在地上画起了圈。
文元白嘴角抽了抽,他倒是发现自从拜师后,这个小子就格外的喜欢喊自己“好徒儿”。
“有什么烦心事你说呗!”
他也学着他捡起了一个树枝,在地上画起来。
“其实,为师是天机宗的金丹老祖!”牧原想了想,干脆坦白,“天机宗有两位元婴老怪,六位金丹老祖,各位老祖手下皆有弟子千百名。除了我……”
文元白大脑飞速运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些信息,这才指了指自己,“所以我是你收的唯一一个弟子?”
牧原重重点了点头,继续说,“那年,我本有机会冲上元婴,突然多重雷劫劈下,我就变成了现在的孩童的模样。”
听到这样的故事,文元白看向牧原的眼神又变了,多了几分敬重几分同情。
“其他六位老祖中,只有一个是我师傅的弟子,其他人全都看我的笑话。于是我发誓,若不进入元婴期,我绝不会收一个弟子!”
“但是最近我听堑风说,我的师傅机舒老怪身体抱恙,他说其他金丹老祖都有徒子徒孙几千人了,我还孤身一人,他不放心……”
文元白从他的话语中感觉到,这个机舒老怪对牧原来说还挺重要的。
“那就趁此机会回去一趟,告诉他你已经收了一个徒弟了,并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
文元白轻轻拍了拍牧原的肩头,有时候他觉得他们两人的相处不像是师徒,反而有点像是兄弟。
“说多了!”牧原一下子站起来,看着东边早已升起的太阳,打着哈欠,伸了一个懒腰,“走吧,我们该去黑市了!”
文元白应了一声,回房拿起自己的包袱往身上一背,跟着牧原消失在了门前。
空中,他踩在牧原的长剑上,弯着腰死死抱住牧原的脖子,眯着眼往下瞟了一下,瞬间觉得腿软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