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认识我啦？”
牧原从文元白的身上跳下来，亮出手里的冰剑在他面前晃了晃，“那这个你总认识吧？”
林老接过他手里的剑，有些浑浊的眼睛突然变亮了一些。
“这……这是十几年前，我给一个极其聪明的孩子打造的……”他仔仔细细打量着面前的男童，恍然大悟说道，“莫非你是他的儿子？”
听到这话，文元白差点笑岔了气，“哈哈哈！”
他都没结婚，哪来的儿子哦！
牧原白了文元白一眼，又笑嘻嘻地接过冰剑，解释着：“不是啊！我就是牧原啊！”
“你？”林老显然不相信，他弯起食指敲了敲牧原的额头，“小孩子真以为我老眼昏花了？牧原长啥样我可是还记得的！”
这个老爷子怎么就不相信他呢？
牧原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干脆放弃解释。
想起这次来找他的目的，干脆开门见山，“林老！这次我们来找您，是想让您给我身后的这位兄弟做一把好的武器！”
“做武器？”林老一听，连忙摇头摆了摆手，“我已经不做武器很多年了！我这门外倒是放了一些从前做的武器，你可以选一选。”
他指了指门口的那些东西，不再搭理他们，又走了进去继续打铁。
文元白看着门外的武器，挨个拿在手里试手感。
就在他准备拿第六把刀时，牧原阻止了他，“不用继续试了，这些武器都不适合你！今日我们必须说服林老，让他给你打造一个属于你的武器！”
牧原说完又走了进去，但不一会儿他又被赶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从前林老听说别人要订做武器，那都是开心得不得了，怎么突然不做了呢？”
牧原有些想不明白，干脆在门口找了位置坐下。
文元白看着屋内一下又一下打铁的人，丢下一句话走了进去，“我去试试看！”
林老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依旧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手中的铁片。
“林老！我是真的很需要一个趁手的武器！请您帮帮我吧，您要多少钱我都给。”文元白蹲下来看着他。
“我都说了！”林老放下手中的活，抬起头看着他，“我已经很多年，不再做武器了。你们在这里纠缠也没有意义，不如早些回去吧！”
文元白听他这么说也有些泄气了，牧原都没能搞定他，何况他呢！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往门外走，难道今天真的白跑一趟了？
走到门前，他看向门前的枯树，脑中突然响起刚才牧原说的那些话。
一定是因为某些原因，林老才不做武器了。
他又折回去，再次走到林老身旁，“那您告诉我，怎么样您才答应帮我做武器？”
“相信像您这样有名的兵器师，一定不希望在自己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时候，还在打铁吧！”
“哈哈哈！”林老突然笑了起来，浑浊的眼睛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的生命快走到尽头了？你以为你是地府的阎王爷？”
林老说着推开他，又拿起来了一把弓箭仔仔细细擦拭着。
“那是因为我看到了门口的那棵树，那一棵已经枯死的树。”文元白站在他的面前，指了指屋外的那棵树，“那棵树是你的真身吧！”
文元白表面故作淡定，内心慌张无比，毕竟这些都只是他的猜测。
林老走到门前，看着那棵树，蓦然回头冲着他露出一个有些渗人的笑，提出了一个强人所难的事，“如果你能让这棵树开花的话，我就答应给你做一个武器！”
“好！”文元白一口答应下来。
他出去后立马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牧原，牧原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你说你要帮这棵树开花？”
“是啊！师傅，这个事儿对你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牧原嘴角一抽，这个家伙还真的是，把他的本事看得很大呢。
不过，如果这次轻而易举地帮了他，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没有！人有生老病死啊，妖怪也有。这种事可是有违天道的，我可没那本事。”牧原果断拒绝了他。
文元白一瞬间像泄了气的球，他无力的坐在那棵枯树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办法。
“怎么？这就放弃了？”牧原看他那颓废样子，趁机说一些刺激他的话，“实在不行，随便买个兵器走了算了，至少也没有白来。”
文元白懒懒地抬起眼皮子，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一句。
他这个师傅就知道刺激他！
不过，刚才林老说了，只是让树开花，并没有说是真花假花。
“我知道了！”他一下子咋咋呼呼的，把牧原吓了一大跳。
“你又知道什么了？”牧原不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又冒出什么鬼主意，见他突然跑出去，也追了过去。
很快，文元白找到了一个卖花的蝴蝶精，他指了指小摊上各色各样的花，“这些花我全都要了！”
牧原一言不发地跟在他旁边，看着他把那堆花搬走，拿了一根绳子将花一个接一个的串在一起，然后在枯树上爬上爬下的。
没一会儿，那棵原本发黑的树瞬间开满了花。
“师傅！”文元白从树上跳了下来，扬了扬下巴，“我这个看着是不是和真的一样？”
“嗯……”牧原中肯地点了点头，却还觉得缺少些什么。
他衣袖一挥，树上的花都被一层银白色的光芒笼罩，每一朵花好似发着光，微风轻吹，几片粉色的花瓣便飘落下来。
“师傅！我还有有一个想法！”文元白弯下腰，小声在牧原耳边嘀咕了几句。
二人达成一致。
文元白就进去请林老了。
“你说树开花了？”林老显然不信，但被他拉着，只能跟着他走，接着说，“一棵早已枯死的树，怎么可能……”
他看着月光下，那棵微微发光的树，直接愣住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这……”
他几乎快步跑着过去，刚一到树下，不知道从哪刮来一阵风，无数花瓣如同细雨一般坠落，铺了一地。
林老伸出手紧紧握着那几片花瓣，一时间泪水模糊了双眼。
“你开花了！你怎么会开花呢？你不是说你再也不可能开花了吗？”
他喃喃自语着，身后不远处的文元白正要上前，却被牧原拦住。
“现在正是让他给答应给我们做武器的好时机，你怎么反而拦着我？”文元白小声嘀咕着，不知道牧原什么意思。
突然，林老停止了哭泣，他看着树枝上缠绕着的绳子，拿起一根长矛，将树枝上的绳子扯了下来。
刹那间，树上的花也随之掉落。
“我就说你怎么会开花呢，原来是这样。”
“你……”文元白一下子冲过去，捡起地上的花，“林老，您只说想看见树开花，方才我们也帮你实现了。您是不是也应该答应帮我做武器了？”
“帮你？”林老突然笑了，依旧笑的渗人，他指向地上的花，手指微颤，“这不是这棵树上开出的花，我需要的是树开花，你懂吗？”
“你……”文元白这下真的生气了，他忙前忙后，这老头子还不领情，“你提出的这个要求本来就是无理取闹，其实你心里明白的很，这一棵树根本不会开花！”
“哼！”他冲着地上的那几朵花就是几脚下去，“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要带我来你这？”
牧原长长叹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孤独的老人，转身跟着文元白离去。
“或许，都是因为执念吧！”
等二人走远后，林老伸出手触摸着那棵枯树，自言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