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剑苍穹

第六十三章:桃花林中捻叶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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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肆月只觉得自己身处于一片的朦胧之中,四面之中,茫茫的都是一片白光,肆月只觉得这些白光好似实质一般,迷蒙在周围,挥也挥不去,甚是烦恼。

肆月蓦地心中突兀的觉得一股厌烦,他的心中莫名的涌动一股杀心,这杀心一起,整个人的气势登然就是不一样了,左眼之中的双瞳蓦地流转,他仿佛看破了这层层笼罩着的白光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不再犹豫,倒提着饮血,身影悠悠然的朝着前方走去。

其实说是前方也不对,此刻他身处在一片白光之中,所谓的前后左右,又拿何作为定位呢?肆月的步伐看起来是朝着前方走着,但是,谁又知道他此刻走的是一条直线呢?

肆月却是只是朝着这心中的定位,就那么毫不畏惧的走着,这般不知道是在这白光之中走了多久,他越走越远,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一片白光之中,渐渐的变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肆月的身形蓦地暂住了,他看着脚下,踩在一片白光之中,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他却莫名的一笑。

“到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蓦地左脚狠狠的一踩,一股股强大的元气波动在他的经脉之中汹涌而来,随着心意的流转,蓦地绽放出一抹亮光。

却只见这漫天的白光蓦地一暂,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随即整个都好像是如同潮水一般,蓦地聚集在肆月的脚下,周围的情况都在这白光的收敛之中,逐渐的显出了形状。

肆月抬眼打量了这里的情况,却只见自己不知何时,竟然是身处于一处山谷之中,两边皆是高山环绕,这谷内绿意盎然,鸟鸣之声不绝于耳,好一副美丽景色。

而自己,却是身处于一处的桃花林之中,此刻他本人就站在桃花林的出口处,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这片桃花之中。

微风拂面,阵阵花香袭来,肆月轻舒身躯,从纳戒之中取出一个破旧的剑鞘,将饮血收进剑鞘之中,随意的绑在身后背上。

他摘下一朵桃花轻嗅,只觉得香气扑鼻,一只白色的蝴蝶翩翩而来,在他身边环绕,轻盈的飞过,最后停在了他指尖稍作休息。

肆月不由得眼睛笑得眯了起来,他左眼之中的双瞳悄悄的隐去,那种杀伐暴戾的气息顿时收敛,此时的他,就好像是一个流连于山水之间的俗世公子哥,没有了家族的重担,没有了身世谜团的困扰,他会单纯的为了一个翩翩飞舞的蝴蝶而心中窃喜,他会很童心的摘下一朵桃花轻嗅。

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而已。

放在现世,这样的年龄,也不过是一个不明世事艰辛的大学生而已。

他的身形一动不动,生怕惊扰了自己指尖的小生灵,他可以因为一言不合而拔剑杀人;他可以在年少时陷入暴走,屠戮黑市;他可以义气纵然,与半路之途截杀,只为出得一口恶气。

然而,在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是一个和和善善的年轻公子,他会为了这些桃花开放而心中欣喜,他可以为了这指尖蝴蝶儿一动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这小生灵的修养。

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冼肆月?

这...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蓦地,就在某一刻,只听得一曲玲珑的琴声传来,这琴声仿佛是一支画笔,在描绘着一个美丽的景象,在那山谷之中的桃花盛开,生意盎然,似乎都在这琴声之中。先是慢捻,随后逐步的慢慢挑弦,琴声就好像是一道潺潺的流水一般,慢慢的流进肆月的脑海之中。

肆月只觉得指尖轻轻一颤,那只蝴蝶却是轻震羽翼,翩翩的飞去了。

他整了整衣冠,随即踏步而去,在不远的前方,只见一个小小的亭子若影若现,轻缓如同流水一般的琴声正从之中传了出来。

“冼氏,肆月拜见。”

肆月在亭前停暂了脚步,深深一拱手,先是行了一个礼。

却只听得在亭中传来一个清脆如同流水潺潺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是有缘,那就进来吧。”

肆月这才抬起头,打量了一下这处小亭,只见这小亭之间用琉璃雨珠帘遮挡着,在外面,只能隐约看到里面却是有着两道婀娜的身影,其中一个,正跪坐在地,默默地焚香。而另一个,却是将双手按在琴弦上,刚刚停暂琴声,似乎正是出自于她。

这小亭却是分为八角,八角皆是呈飞燕向上之势,八角之端,各有一颗珠子悬在八端,不知是何等的至宝,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这亭子同时是有着四根木柱,木柱之上,纹有琉璃飞燕,木柱皆是极为高等的材料铸就,看上去似铜似铁,却是暗暗散着玄光,整个小亭,显得极为的神秘。

肆月点点头,随即掀开珠帘,走进那小亭之中。

随即,他愣住了。

那位添香的侍女,分明就是柳萍!

肆月是身处山间,不知世事。

却是说这青石城的冼氏,正在经历着一场风波。

事情还是要从肆月坠崖之时说起,自他坠崖后,那冼氏祠堂之中,属于他的那份玉简蓦地从中断裂,点点的白光从中散发出。

未几,冼氏的几位主持大局的长老们都是被惊动了,纷纷过来查看。

而此刻,正是这群人已经确认了情况,而后共同端坐一堂,讨论事项。

“这...月儿的本命玉简破损,月儿此刻恐怕是...”

冼肥一脸的凝重,他望了又望周围端坐着的三位长老,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不出来那个结局,顿了又顿,终究是叹了一口气。

大长老此刻也是满面愁容,谁料到此时居然是发生这般的事情,真是不吝于临头一击,直让人被砸的眼冒金星。

这般人叹了又叹气,却终于只听那三长老道:

“无论事情如何,我们都要怀着最坏的打算,这接下来返回流文城冼族的计划,是否应该改变?”

二长老叹了口气,颇为不甘道:

“我们本可以接着这次流文大比的东风,顺势返回族内,但是月儿此刻事情一出...”

冼肥终究是族长,他能够以一身肥肉出任冼氏的族长,必然是有着一定的能力的,却听得他两眼一瞪,颇为奋进道:

“我们已经筹备如此之久,这种事,绝不应该再拖,不然下一次,这种机会却是难说了!”

顿了顿,他环视一周,又道:

“虽然...没了月儿压过那流文城青年第一人,但是,我们依旧可以是借着那冼明阳的身份,强势返回流文城,那群人虽然是心中不服,也定然是没得话说!”

大长老却是悠悠然一叹,随即道:

“返回自然是无甚问题,只是...这毕竟是凭借着那冼明阳的招牌的,借着他人的气势,我们回去,只怕也只能收到一些白眼鄙视吧。”

二长老随即附和道:

“白眼鄙视,这还都是小事,为了家族大业,我们承受便是。只是,这冼明阳的态度...甚是不明啊...他以前对于月儿是颇为亲近,那是看中了其中的利益。但是...此刻月儿生死难说,他真的就愿意拉我们一把吗?而且,他那一脉,恐怕情况也不尽好,我们真的攀上他的高枝,就能够可以了吗?只怕到时...本族之内浮现事端,我们将会是被拿出来开刀啊!”

二长老这一番话出,众人都觉得有这个道理,俱是一筹莫展,纷纷闭口不言。

而就在此时,却只听的“砰!”的一声巨响,大门居然整个被踹开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头发乱糟糟的酒鬼站在门前,举着葫芦正往嘴里灌着酒水。

他看见众人的目光汇集过来,颇为不在意的随手用衣袖擦了擦露出来的酒水,打了一个饱嗝。

“当去不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冼剑酒丢下这一句话,随即整个人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留下众多长老惊呆的目光。

大长老目光垂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既然是能够身处于冼氏的大长老一位,自然也不是蠢猪,对于这个冼剑酒,他一直都是颇为尊敬,甚至是买好。

他并不是白痴,事实上,之所以冼肥能够以一身肥肉做到冼氏族长的位子,就是他推上去的。而原因,就在于,冼肥曾经和冼剑酒是至交!

冼肥当然更加明白了这个老友的心思,他们相交近二十年,彼此都是心意相通,因此他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眉宇一震,脸上的肥肉都是一颤,愤然道:

“无妨,我们冼氏已经龟缩在这里几十年,如今这个机遇,不可错过!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应该闯上他一闯!”

“而且...”

冼肥环视一周,缓缓道:

“我老友从不说废话,他既然这样说,必然有他的把握。我们就在于,能否下这个决心!”

大长老随即也是点头,顿然道:

“不错,月儿生死,还是两说,我们却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

二长老也是思索一番,随即道:

“可能是我等人老了,怎么可以没了进取之心,我们,还是应当一拼!”

三长老为人沉稳,他捋了捋胡子,道:

“月儿结交的那三人,江牧之,柳浪,李玄光,都是天资卓越之辈,我们可以多多拉好,实在不行,那便请他们三人出手压制那些青年小辈。”

“而且...阿芒这番久未曾归家,我却是一定要这个小子回来,怎的都要为我们冼氏出一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