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信誓旦旦:“殿下,放心啊,微臣定然竭尽全力。”
“既然如此,最近需求也不大,那就十车吧!”
才区区这点,派点人出去,要不了后日,他就能弄好了。
“殿下,就是二十车也在所不辞啊。”
赢扶苏见状,心头呵呵一乐。
“既然赵大人美意,那我就愧领了,二十车。”
“是!殿下,微臣这就去。”
赵高说着,就要离去。
然而眼下的赢扶苏就好似根本没有听见他这话一般。
仍是沿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这芦苇的质量可直接关乎纸张的品质,可是能一眼看出来的,这关键的芦苇,需要子夜时候的芦苇的下半截,和黎明时候的上半截。过了一刻钟,那就没用了。”
“赵大人,为了防止下面的人投机取巧,我想还是赵大人亲自监督吧!”
听到这话,赵高刚才脑子里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
这可是让自己白天黑夜都不能睡啊。
毒,果真歹毒!
这两个时间段,想要弄到芦苇,漆黑一片,本就困难。
二十车,足足二十车啊!
不过自己幸亏没往多的说,不然,他这腰非要散了不成。
也就在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是掉到了坑里啊。
难怪这赢扶苏当着嬴政的面,明言自己忠心耿耿。
敢情,这丫的在这里等自己呢。
眼下,赵高一肚子的火气,但是当着嬴政和赢扶苏的面,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直接表现出来。
这时候,明知道自己的牙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吞。
虽然总觉得赢扶苏所说的芦苇的品质过于玄乎。
但是他毕竟不知道这纸张究竟是如何造出来的,万一赢扶苏说真的呢。
以至于此刻,赵高只得默默道:“是,殿下,微臣一定亲自去办。”
说完,赵高立刻匆匆退下。
眼见赵高急匆匆而去,守在外面的家奴一脸纳闷。
“老爷,这是怎么了?”
“别问了!”
赵高正在气头上呢,此刻,狠狠瞪了那人一眼。
明白过来的那人顿时道:“来人,伺候老爷上车。”
不多时,赵高已然一溜烟不见了踪迹。
他可不敢继续在赢扶苏的府邸之中逗留,万一再被叫住,自己可真得玩完。
看着赵高那等气恼至极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赢扶苏心头顿觉舒爽。
而就在这一刻,嬴政的声音赫然腾起。
“想不到,我儿还懂得驾驭臣功啊!”
闻言,赢扶苏忙道:“父皇,孩儿哪有!”
不过嬴政可不傻,刚才那几下,可是充分体现了赢扶苏的驭人之术。
这孩子,之前怎么没发现。
看来,还真是一块料啊。
以至于此刻,嬴政道:“我儿扶苏啊,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别骗朕了。”
话说到了这份上。
赢扶苏还能说什么?
“陛下英明。”
与此同时,他心底里倒是对面前这人腾起了一丝丝难以遏制的钦佩。
果然,千古一帝就是千古一帝,这可不是盖的。
光是这洞悉力,就非比寻常。
赢扶苏此举,正如嬴政所言,他并非简简单单的惩罚惩罚赵高。
更是在告诉此人,给此人以威呵。
如此一来,往后,这赵高就算是想要找他的晦气,也断然不敢直接抛头露面,就算是当着嬴政的面想要进几句谗言,也会多在脑子里掂量掂量。
这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赢扶苏的思绪很快被嬴政打断。
与此同时,他也将话头很是迅速的跳到了收归贼寇之上来。
既然嬴政对此感兴趣,赢扶苏也就多说几句。
正说得嬴政眉飞色舞,频频点头的当口。
一个府内的家奴突然闯了进来。
“陛下,殿下,有事。”
这神色,分明不是小事。
进来的家奴眼见自己这话出口,嬴政的面色骤然一拧。
立刻吓得哆嗦跪地:“陛下,小人该死。”
嬴政虽然待人接物严苛,但他可不是那等滥杀无辜之人。
“起来吧。”
说完,嬴政扭头看了看赢扶苏,旋即凑到他的耳边。
“我儿,别让朕失望!”
“是!”
这可是天大的恩典。
说完,伴随着“起驾回宫”的声音。
嬴政的龙辇也跟着缓缓移出了偌大的王府。
与此同时,赢扶苏来到了这人的跟前。
“说吧,什么事?”
家奴闻声,这才从刚才的忐忑之中回神,此刻,他忙道:“殿下,您派出南郊城的人传信,说有人将他们给带走关起来了。”
说完,家奴立刻低垂着脑袋。
这等消息,若不是因为紧急,他也断不会这时候传进来。
而此人料定,听到了这等消息之后,赢扶苏定然会勃然大怒。
然而低垂着脑袋的家奴等了半晌,却并未有听见雷霆之声。
觉出不对劲,他在心头诧异的驱使之下连忙抬起头来。
眼前的一幕,让他整个人有如被一道焦雷给生生暴击。
殿下这是怎么了?
是怒急攻心了么?
眼前的赢扶苏不光看不出半点怒火,在他的嘴角一处,甚至还多出了几分淡淡的笑意。
这。
然而还不等此人琢磨一二。
赢扶苏道:“去把吕捕头和魏雯叫来。”
“是。”
这个家奴哪里清楚眼下赢扶苏的心绪。嬴扶苏自有打算。
扶苏殿下下的命令,家奴岂敢不尽心尽力。
不多时,魏雯和吕捕头在刚才那人的带领之下,很快来到了这厅堂的院子里。
“吕大人,想必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看见吕捕头,赢扶苏不禁率先问道。
在来这里的一路上,吕捕头已然从家奴的嘴里听到了不少。
以至于眼下,吕捕头断然道:“殿下,这帮人可谓猖獗至极,居然连殿下的名头都不看在眼里,依在下看,一个办法,将这帮王八蛋给杀了。”
吕捕头义愤填膺。
可赢扶苏依旧是一脸的镇定。
等吕捕头话音落定,他这才缓缓开口:“吕捕头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件事,我想暂时不用如此,等明天,我等去了南郊城,你呢,帮我把这帮人请来。”
“请来?”
什么?
吕捕头当然不敢直接问,但是心底里,听到这个字眼的当口,他不觉怀疑起了人生。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嫉恶如仇的殿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