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之威名，威震万朝，莫有不服！”
“威震万朝，莫有不服！”
朱棣看着视频中的一切，眼睛里的自信，更胜从前。
“如此说来，瓦剌，兀良哈，不足为惧。”
“哈哈哈哈哈......”
“爹，你听到了吗，儿子我，让大明，威震万朝！”
“爹，我没给你丢人！”
“我篡位的事儿，一开始我就没觉得自己错了，现在，我就算是死，也有脸去见你了......”
朱棣这边倒是看到了自己一生能做到的事情。
对这个结果，朱棣很满意。
看看朱高炽，朱高煦再看看朱棣，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爹，上神说，在您在位时候，只要您在，大明就从未低头，没受过委屈，半点没有，那，您之后，是不是就？”
问出这一句话来，朱高煦就不说话了。
而在朱高煦之前，朱高炽真是浑身不舒服。
“爹。”
“我......”
朱高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朱棣看出来了。
他的这个大儿子，有点慌啊。
“恩......”
想了想，又想了想，朱棣也觉得不对。
“老大，朕问你，若是朕死了，鞑靼再起，兀良哈不灭，瓦剌也不灭，你打不打？”
“你是跟朕一样，一点委屈不能受，宁愿死也要他们老老实实，还是学赵宋，柔软求全，或者，学唐汉，曲线救国！”
看着朱棣，朱高炽不自觉地低了头。
“爹，上神都说了，您是独一份的硬气。”
“你什么意思？”
“朕知道，你一直不希望朕打仗，你是不是打算着，只要朕死了，就把北境剥出去！”
“我？”
朱高炽没有话说。
因为，大明很难。
从朱棣打鞑靼，不是打，是开始筹备的时候，很多问题就压在头上。
最简单，最直观的就是，钱。
哪来的军费？
朱棣是不管这个的，他只管大方向。
就是打，还是不打。
如果打，是压死了打，还是象征性打一打。
不用想，朱棣是要往死了打，好。
钱呢？
朱棣就一句话，朱高炽是太子，这个事儿，就得他办。
朱元璋的孙子，朱棣的大儿！
朱家老三代的男人，谁怂？
所以，朱高炽咬牙，把军费的事儿给办了。
从那之后，到现在朱棣要征瓦剌，这些年。
外有战争，内要民生。
除了打仗不用他朱高炽，其他所有事情，都压在他朱高炽身上。
因为看着这个国家，看得太多了，太细了。
朱高炽一直就一个想法。
把他爹打仗打出来的窟窿堵了。
发展民生，让百姓把日子过好了。
这，就是他的想法。
至于说外战，朱高炽从来不想。
“爹，我跟您的性子，不一样。”
“您也知道，我这个人，不爱争，你看老二老三，这么多年，一直就这么对我，上神刚才在视频里说，说的很清楚，朝廷的人，别说像老二老三对我这样的程度，就是有点小心思的，您都对其杀伐果决，尽管有万世口诛笔伐，您也决不在意。”
“要按着您的性子来，老二老三别说牙了，他该连骨灰都不剩，可是爹呀，我就不是那样的人，只要是朱家平稳，朝廷安稳，怎么都好啊。”
“再说北境，上神说，北境的人，哪怕是对大明龇牙，您都得把那个人的牙都拔了，千里万里，仍然如是。”
“我不行，我首先看的是大明百姓，只要那帮子北境的过不来，他们在边关叫啊骂啊，大明百姓不少吃一口粮食，不少穿半点衣服。”
“您的大儿子，没那么大气性，也没那么大自信，不敢想征战万国，也不想什么功在千古，我就想啊，大明君臣和乐，百姓安居，没有时政之弊，政治清明，百官廉洁奉公，皇室克制守礼，不荒后代之教育。”
“如此，就是我力所能及中，能为大明做的所有了。”
“要完成这些，尚且艰难，爹呀，硬气不硬气的，后世有人骂我朱高炽软弱混蛋，我认，但，爹您放心，有我朱高炽在一天，大明边关，固若金汤！”
听朱高炽一番话，朱棣居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啊。
这些年他在外边挺威风。
里边的事儿，他基本上没管过。
诺大一个国家，就是眼前这个大儿子在打理。
名曰监国，实则治国。
反看他朱棣，虽有皇帝之名，实则是一个结结实实金不换的威武将军。
从这一点说，他朱棣都有点不务正业了。
但，国政未荒废，百姓无怨声。
为何？
是他这个太子做的好啊！
脸上表情缓和许多，朱棣看着朱高炽，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膀。
“这些年，你辛苦了。”
“朕知道，你难。”
“罢了，后世者，不称臣，不纳贡，不和亲，不结盟，不以兄弟之礼对敌国，这些你守住，其他，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朱棣有点疲累。
表情上，也有些黯然。
良久，朱棣缓缓问了一句。
“太子，朕记得第一个皇帝，是个长寿皇帝。”
“上神说他之长寿，全靠百姓心血。”
“那朕呢，朕之硬气，是不是也跟他差不多，都是牺牲了百姓的安居乐业，换来的。”
“这样，朕这个硬气皇帝，还算是好名声吗？”
说完，朱棣看着朱元璋，眼里，没了刚才的雀跃。
他现在，连画像上朱元璋的眼睛都不敢直视了。
“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这？”
“爹？”
老大老二相视一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房间里，异常地安静。
此刻，在这落针可闻的环境下，视频中，张伟解说词的声音，显得格外洪亮。
“硬气，需要流血，牺牲。”
“这血，该是鲜红的，是光荣的，是振奋人心的，是为国家，是百姓而流的，是为百姓安乐而流的，如果是这样，这些牺牲，就是硬气二字之上，闪着的华夏荣耀！”
“但可以想象，如果这一个视频中的最硬气皇帝是一个不管百姓死活的皇帝，如果朱棣这个最硬气皇帝的硬气，是为自己，是自私自利，不是为百姓安乐，而是为自己能打出不世战功。”
“如果朱棣的北征，全不是为百姓，而是一意孤行，想要吸干大明百姓的血肉成就他的荣光，那这硬气之名，就变味了。”
“这个硬气，就很难让人接受。”
“这个乍一看是好词儿，细细品也是好词儿的硬气，就会蒙上一层灰。”
“一层阴暗的灰。”
“朱棣的硬气上，有这层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