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案调查组2

第四十三章 冒名顶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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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到积案组办公室已经是晚上8点,三个人直接拎着外卖晚餐上楼,高海峰已经等在那里。

“你们来的正好,技术队已经把录到嫌疑人王茉雅的关键内容截取出来,你们可以直接看个明白。”高海峰招呼着他们三个去电脑前。

三人顾不得吃外卖,丢下手里的东西一起凑到电脑前,游亦杨抢先伸手按下播放键。

画面的范围不大,正对着一张双人床,只能拍摄到床周边的范围。画质也不太好,颗粒感有点重,但好在识别画面中的人的相貌还是不成问题。

很快,一个人步入画面范围,那是一个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搔首弄姿,在**摆了个诱人的姿势,说了几句极为挑逗的话。

不用说,这是个风尘女子,她跟嫖客把章冠鑫这里当钱色交易的地点。

男人也进入了画面,却刻意跟女人保持距离,只是围着床转了一圈,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女人,重点是女人的脸。

然后,男人要女人去卸妆,他要看素颜。

女人悻悻地、不情愿地出了画面,离开房间。

男人不再移动,坐在床边。

他这么一静止下来,游亦杨这才把他的脸看个清楚,不由得惊呼一声,“天啊,这不是,这不是我的主治医生,刑恩晖刑院长吗?没想到他居然还好这一口!而且,他跟章冠鑫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截取他的录像?”

趁着画面中男人坐着不动,女人也没回来的空档,高海峰说:

“好这一口?哼,你们继续看吧,他要是真的好这一口,那事情还简单了呢。看下去你就知道,他跟着案子绝对有关。”

游亦杨正琢磨着还能有什么情况比好这一口还罪恶,画面中那个风尘女又回来了,卸去妆容的她看起来仍然相貌姣好,而且能够看出实际年龄,应该也就是20岁出头,有些青涩,有点清纯。

清纯的风尘女一下子贴在刑恩晖的身上,柔若无骨,像一滩狗皮膏药。

刑恩晖却不解风情,一把把女人给推开,说:“我找你过来,不是为了那事儿。”

“那你想干什么?”风尘女饶有深意地问,“你想玩一些特殊的?”

刑恩晖有些嫌恶似的,急于澄清,“我什么也不想玩,找上你是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该不会是你死去的老婆吧?”女人说着,咯咯地娇笑。

刑恩晖却严肃得很,沉声说:“像6年前一个被绑架、至今仍下落不明的女孩。”

女人愣了一下,忙摆手,语气也正常许多,“不是不是,我可不是什么被绑架的女孩,我家是外地的,一年前我才来到松江。”

“我知道你不是,”刑恩晖冷冷地盯着女人,意味深长地说,“但你可以是。”

女人愣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跳起来大叫:“难道被绑架的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可,可是不行啊,人家肯定要验DNA的,不行,再像也没戏。”

刑恩晖第一次对女人露出了颇为赞赏的眼光,“行,只要你能再去做个微整形,你就是那个被绑架的女孩,至于说DNA你完全不用担心,我是医生,我可以搞定这事儿。”

女人惊喜了几秒钟,而后忽然意识到什么,小心翼翼地问:“你,你该不会是骗子吧?”

刑恩晖十分阔绰地从钱包里抽出十几张红票甩在**,眯眼问:“就你,有什么值得我骗的?这些钱你先拿着,这几天你就不要在街上露面了,过两天我找人带你去做整容。”

女人迅速把钱收好,仍然谨慎地打量刑恩晖,弱弱地问:“你是哪里的医生啊,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你在DNA结果上做手脚,能糊弄得过人家土豪吗?”

“我的能力不是你操心的事,还有,其实对方并不是什么有钱人,至少表面看来不是,”刑恩晖有些不耐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岑溪,”女人一改之前的热络大方,反而有些怯怯的,可能觉得刑恩晖不好惹吧,“你呢?”

“你可以叫我刑医生。”刑恩晖看了看表,似乎着急走,或者是懒得跟这个岑溪过多交流。

岑溪眼珠子一转,又问:“那我要冒充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啊?”

刑恩晖瞪着岑溪,冷冷地吐出一个名字,“韩诗诗。”

游亦杨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发出了轻微的惊呼声。

录像往后就是两人先后离开房间的画面,没什么看头,高海峰按下停止键,问游亦杨:“怎么回事?你对韩诗诗这个名字反应很大嘛。”

游亦杨注视高海峰,正色说:“韩诗诗就是刑恩晖现在的太太,是院长夫人啊。

“但我没见过这个韩诗诗,听说3年前,也就是刑恩晖跟她结婚后一年,这个韩诗诗就罹患上了精神分裂症,病情比我要严重得多,就是个暴躁的疯子,被刑恩晖安置在他家别墅里的一个专门的房间,请专人照顾。”

高海峰冷哼一声,“也就是说,刑恩晖的别墅里有那么一间专门关押疯子的监狱,还有专门的狱卒,里面的犯人也许就是录像中的这个岑溪!”

“过河拆桥?”聂长远也反应过来,“难道是刑恩晖后来娶了这个假冒的有钱人家的女儿,得到了有钱人的财产,后来刑恩晖觉得岑溪的利用价值殆尽,就把她变成了一个疯子?”

游亦杨咬住嘴唇,脸色阴沉。他想到他自己,自己算不算跟这个岑溪是同病相怜呢?他们俩都是刑恩晖一手造就的“疯子”?

蒙娜操作电脑,“再看看后面的录像吧,如果亦杨的推理没错,应该会在特定的时间里看见凶手。”

大家又把目光集中于电脑屏幕,果然,这第二段录像的时间正是2011年3月12日,录像从晚间23点08分开始。

这一次换了一个房间,但摄像范围仍旧是双人床以及周围。

最先进入视野的是岑溪,她已经不再穿着性感,而是换上了普通的休闲装,素面朝天,还背着一个双肩包,一进屋就坐在**,对着门口的方向问:“姐姐,你是刑医生的什么人?该不会是他女朋友吧?”

23点09分,另一个女人进入画面,这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相貌不错,保养得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而实际上,她已经有40多岁。

她浑身上下散发一股冷艳的气质,嘴边还有一颗给她平添几分风情的痣。她是王茉雅!

“当然不是,我是他的妹妹,”王茉雅挑眉,意味深长地问,“我这个回答,你应该喜欢吧?”

岑溪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很明显,王茉雅说中了她的心事,她喜欢刑恩晖。

王茉雅走到岑溪面前,双手捧住她的脸,仔细端详,“除了磨腮之外,太阳穴最好也填充一下。明天我就带你去临市做手术。怎么样?你离开的时候你的小姐妹没有起疑吧?”

“没有,放心吧,我说了我要回家乡打工,她们没人怀疑。对了,整容手术会不会很疼啊?要多久能恢复啊?”岑溪又是兴奋又是紧张,“我要是变成了韩诗诗,还能不能跟我父母联系呢?”

王茉雅有些不耐烦,“我们会根据你的恢复程度决定何时让你出面,其余的不是你担心的事情。”

岑溪偷白了王茉雅一眼,仍然不死心地问:“那个韩家到底有多有钱啊?咱们这么折腾不会到最后就得个几十万吧?”

王茉雅严厉地瞪着岑溪,“恩晖没跟你说吗?好吧,既然他没说,我来提醒你,表面看来,韩家非但不富有,甚至还挺穷,所以你见到韩家夫妇以后绝对不可以露出一丝在意钱的意思。

“你是一个在外流落了6年的女儿,重新回到父母身边的女儿,你要表演得真实而富有感情。如果你的表演出了一丝问题,咱们满盘皆输!”

之后的王茉雅似乎变成了一个表演系的老师,开始指导岑溪怎样化身成为韩诗诗,在初见韩家夫妇时候的表现,之后应该有的表现等等。

游亦杨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内心的波涛汹涌。

之前他们曾经听王茉雅的同学讲过她的日记片段。王茉雅在日记里写到了她有一个黑马王子,这个黑马王子身边还有很多莺莺燕燕。

后来王茉雅因为跟女画家武学敏争风吃醋,还杀死了武学敏。王茉雅和武学敏的共同情人就是一个游走在花丛中的花心男人。

而这段录像中,刑恩晖能够把带岑溪整容这种事交给王茉雅,那就说明王茉雅是他极为信任的人,这两人的关系绝对密切。

而且王茉雅说刑恩晖是她哥哥的时候明显就是撒谎,是因为她看出了岑溪对刑恩晖有意思。难道,王茉雅日记中提及的那个黑马王子就是刑恩晖?王茉雅的女儿秦紫雯的生父就是刑恩晖?

如果王茉雅跟刑恩晖是一伙的,也就是说,当初游亦杨真的看到了养父游钧则在已经被烧毁的家附近出没,可是所有人都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母亲把他送去了松江最有名的专科私立医院,找松江最有名的刑恩晖来为自己诊治,只可惜,却正好是自投罗网。

刑恩晖当时的结论是游亦杨因为悲伤过度产生幻觉,马上给他开了药。正是那些药,让没病的游亦杨渐渐产生了幻觉,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不久前,游亦杨因为对刑恩晖产生怀疑,已经把刑恩晖给他开的药给了聂长远,要他找人鉴定,鉴定的结果是这药没问题,正好对症。

可问题是,一开始的药没人鉴定啊!现在的刑恩晖确实是在给他治病,可问题是,让他得病的也是刑恩晖!

游亦杨打定主意,等这案子结束后,他必须好好找个大夫,重新制定一个方案,彻底把病治好。

聂长远在录像中看到王茉雅时,已经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钻进录像里把这个杀害他妹妹的凶手给拽出来杀之而后快:

“太好了,王茉雅逃窜了这么久逮不到,现在就有一个王茉雅的同伙自己送上门。哼,我这就把消息报上去,只要瞄准刑恩晖这个同伙,一定就能找到王茉雅的所在!”

蒙娜同样激动不已,但很快就想到了游亦杨的病,同情地望着他说:“这么说来,你一直在找王茉雅的同伙治病,怪不得这病一直好不了。”

游亦杨的目光撞上蒙娜,他笑着说:“其实这样也好,这就证明,我的病没有那么难治,只不过是因为找错了医生。换个医生,说不定很快就能好!”

蒙娜特意把王茉雅出现在镜头下的时间跟章勋给出的那一组数字比对,二者完全符合。

“没错,杀害章冠鑫的凶手就是王茉雅!”蒙娜一拍桌子,忿然地说,“一定是章冠鑫偷拍到了他们的秘密,所以王茉雅杀人灭口!”

高海峰点头,有些丧气地说:“即便咱们可以根据章勋提供的数字初步认定凶手是王茉雅,也找到了王茉雅的杀人动机,可问题是,还是没有证据,而且王茉雅的下落仍旧成谜。”

聂长远发表看法:“我觉得咱们应该去找刑恩晖,他是王茉雅的同伙,很可能窝藏王茉雅这个通缉犯。还有,刑恩晖家里搞不好还囚禁着一个知道一切的岑溪!”

游亦杨冷哼一声,“不行,现在绝对不能去找刑恩晖。找他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用处。只要他一口否定,再给岑溪打上一针让她昏昏沉沉,咱们去找他一无所获不说,还会给他提个醒,让他提高警惕。”

聂长远有些懊恼,“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章冠鑫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对着游亦杨说:“你别忘了,我3月份拍到这个秘密,9月份被王茉雅那个臭娘们害死,这中间可是有半年时间。”

游亦杨打了个双重意义的响指,叫道:

“我懂了,以章冠鑫的脾气秉性,绝对不可能让这个赚钱的好机会从眼皮底下溜走,他一定会去敲诈一笔,而且他绝对不可能隐忍半年后才去敲诈勒索,他一定会马上行动,拿着偷拍的录像去找刑恩晖或者王茉雅。

“我觉得,他应该会去找刑恩晖,毕竟在松江市找一个姓刑的医生会更加容易。”

其余三人都齐齐望着游亦杨,等待他的下文。

游亦杨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自信地继续:

“刑恩晖和王茉雅没有马上除掉章冠鑫这个敲诈勒索的知情人,应该是担心在关键的时刻节外生枝。如果章冠鑫这个时候死了,警方就会调查冠鑫旅店,难保不会找到录像,查到他们俩。

“所以面对章冠鑫的敲诈,他们最好的选择就是先稳住他,怎么稳住他呢?章冠鑫求财,当然是用钱稳住他,也就是拉他入伙,承诺事成之后分他一杯羹。”

蒙娜也跟着分析,“没错,章冠鑫一定是先把录像备份好,然后拿着录像去找刑恩晖。刑恩晖不敢贸然对章冠鑫动手也是因为他手里有他们的把柄。章冠鑫也留了个心眼,把备份的录像藏在书里给了赵磊。”

游亦杨想象着画面,王茉雅杀人的时候,章勋看到了,父亲章冠鑫给赵磊书的时候,章勋也看到了,并且全都把事实画面编码,以数字的方式储存在记忆里。

这个小小目击者存在感极低,又不怎么会说话交流,但却借由一连串数字,引导他们追溯到久远的真相。这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高海峰沉声说:“半年的时间应该够整容后的岑溪容貌恢复到自然,也就是说,9月份前后就是他们的计划开始实施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刑恩晖和王茉雅也顾不得什么录像还在章冠鑫手里,直接杀人灭口。

“显然,这对儿狗男女才不想跟章冠鑫分享什么蛋糕。别说章冠鑫,后来岑溪也一样成了一枚弃子,变成了一个疯子被囚禁。”

游亦杨微微蹙眉,他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王茉雅为什么会不顾她和刑恩晖的把柄录像还在章冠鑫手上,冒险杀人呢?

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杀人?为什么不在别的地方动手,而要选旅店这么一个人来人往的地方?

为什么章冠鑫的命案这么像**犯罪,而不像是有预谋的呢?难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让王茉雅别无选择?

脑子里闪现这些问题之后,紧接着闪现出了一大串数字,正是章勋给出的另一组还没有被破译的数字。

聂长远还是刚刚的那句话,“那咱们现在怎么办?从哪里查起?”

章冠鑫似乎也很想加入大家的讨论,竟然走到几个人旁边,叫道:

“我说你们这些人就不好奇吗?对于韩诗诗的父母?没错,你们是想要抓到王茉雅,可是我的案子也得弄个明明白白不是?你们不应该一切都已王茉雅为出发点,应该以还原真相为宗旨才对!”

游亦杨不得不承认,章冠鑫说得有道理,如果这案子没有一开始就与王茉雅扯上关系,那么他们就应该按部就班地调查。

调查到眼下这一步,韩家夫妇进入他们的视野,他们就该好好查查这韩家到底是什么人家,为什么说表面看来还挺穷。

12年前失踪的韩诗诗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刑恩晖和王茉雅认定了韩家是有钱人家,要找岑溪假冒韩诗诗,这里面有太多问题了。

“老聂,高队,既然咱们现在不能去找刑恩晖打草惊蛇,我认为应该调整调查方向,查查韩家,看看刑恩晖的这个冒名顶替的计划到底让他从韩家得到了什么好处。”

游亦杨觉得,这个问题绝对值得深挖,他预感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

高海峰拍板赞同,“我跟你想的一样,这样,你们调查韩家,我去想办法查刑恩晖的个人和医院的账目,看看他最近6年的经济情况,是不是多了意外之财。”

已经是晚间22点,聂长远还没有休息的意思,而是对着电脑查看韩家一家三口的资料。

韩诗诗,12年前失踪,失踪时16岁。

问题在于这个失踪,警方的资料记载上明确写着韩诗诗是失踪,根本没有提到她被绑架。

当初报警的是韩诗诗的父亲韩松骏,他的口供上明确写着,韩诗诗离家出走是因为一件小事跟父母吵架。一开始父母没在意,以为韩诗诗去了同学家,一直到3天以后,这对儿没心没肺的父母才开始着急,开始找人。

可同学朋友老师都找遍,韩诗诗却根本没找过她们。

“明明是自己离家出走失踪,走失后可能被坏人拐走,可这怎么也称不上是绑架啊。为什么刑恩晖会对岑溪说韩诗诗是被绑架的?”

聂长远给躺在沙发上的游亦杨和折叠**的蒙娜讲述后,问出这个问题。

不大的办公室里除了后添上的折叠床,还有聂长远自己睡的地铺。地铺此时也已经铺好,只不过上面躺着的是章冠鑫。

章冠鑫仰躺,翘着二郎腿,还挺惬意地吹着口哨,一听聂长远这么问,抢先回答:

“这还不简单,这就说明刑恩晖就是绑架韩诗诗的绑匪啊!要不然,他怎么知道韩诗诗当年是被绑架的?他怎么有信心真的韩诗诗不会再出现,找个冒名顶替的?”

游亦杨打了响指,“可如果真的是绑架,为什么韩松骏没有马上报警,事后还对警方撒谎说是离家出走呢?”

章冠鑫仍旧吊儿郎当地说:“女儿被绑架就报警?那是电视里演的,现实中有那么一部分人就是不会报警,担心绑匪撕票。”

“如果是这种心理,为什么后来又报警了?还对警方撒谎?”游亦杨追问章冠鑫。

章冠鑫语塞,敷衍地说:“这就得靠你们去调查啦,别什么都问我。”

蒙娜见游亦杨不再对着空地铺问话,这才问聂长远:

“远哥,韩家到底是不是有钱人家啊?王茉雅说表面上看起来很穷,那弦外之音就是说其实韩家很有钱喽?所以当年韩诗诗才会被绑架,因为没人会绑架穷人家的女儿吧?”

聂长远转过身,表情有些夸张,“最奇怪就是这点啦,韩松骏就是个酒店的后勤部小领导,他的妻子薛红是个家庭主妇,他们家绝对谈不上富裕,顶多就是衣食无忧吧。”

“会不会是隐形富豪啊?继承了巨额遗产,或者是中了彩票?”蒙娜问。

聂长远又对着电脑,一边看一边说:“应该是没有,没有这方面的记载。韩家夫妇死了以后,韩诗诗继承的只有他们的那栋老房子,她很快就把那房子卖了,因为房子里死过人,所以只卖了十几万。”

“死了?”游亦杨惊愕地坐起来,刚刚的那一点困意瞬间全无,“韩松骏和妻子死了?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聂长远意味深长地说:“韩诗诗在2011年底重新办理的身份证,2012年2月,韩家夫妇就死于煤气泄漏的意外,夫妻俩在卧室的**一睡不起。哼,巧吧?”

“巧,实在是太巧了,”蒙娜明白了聂长远的意思,“远哥,除了一套老房子,韩诗诗真的没有继承别的财产?韩松骏要是真的有钱,为什么要假装没钱呢?”

章冠鑫咋舌,“没钱装有钱的我见得多,有钱装没钱的倒是少,嘿嘿,不过呢,我就算一个。”

游亦杨马上洞悉了章冠鑫的意思:章冠鑫的钱有很大一部分是靠卖那些偷拍的视频赚的,可是表面上他得隐藏这一部分收入,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旅店小老板。

也就是说,韩松骏的钱极有可能是非法所得,所以必须要藏起来,表面上继续做一个后勤部的小领导,跟妻子过着温饱的普通生活。

可问题是既然韩松骏把钱藏起来了,刑恩晖又是怎么知道他有钱,值得一骗,进而值得弄出个煤气泄漏的意外呢?

等一下,韩诗诗是12年前被绑架的,也就是说,绑匪在12年前就知道韩家有钱。女儿被绑架之后,当韩松骏并没有马上声张,而是隔了三天去报警,却对警方撒谎说女儿韩诗诗离家出走。

也就是说,有可能韩松骏付了赎金,绑匪拿了钱却没放人,也有可能韩松骏一毛不拔,宝贝独生女在他心中抵不过自己的秘密财富,他并没有付赎金,也不报警,就这么放弃了女儿。

如果12年前的绑匪就是刑恩晖,那游亦杨更倾向于12年前韩松骏没有付赎金。

因为据他了解,刑恩晖在创立自己的私立医院之前一直在公立医院工作,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一直到最近几年才从公立医院离职,摇身一变成了松江的名医,私立医院院长。

也就是说,很可能刑恩晖当年绑架韩诗诗没能让韩松骏夫妻大出血,又过了6年,在偶遇与韩诗诗酷似的岑溪之后,刑恩晖才又冒出一个再次利用韩诗诗这个女儿身份骗取钱财的计划——把当年夺走的韩诗诗再还给韩松骏夫妻。

韩松骏死了有些年头了,但好在他们夫妻俩当初住的房子是老房子,还有很多老邻居,韩松骏工作的五星大酒店也有一些曾经跟他共事的老员工,找他们问问神秘的隐形富豪韩松骏,说不定会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