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赵方是被吵醒的。
他有些奇怪，记得这片房屋应该没那么多人才对。
迅速起床，然后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并不是之前留影城的卧室。
不仅房间的装饰改变，甚至连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有变化。
好在通过房间内的铜镜，看到自己的样貌没变。
更重要的是，他能呼出系统，看着熟悉的透明光屏，以及上面二千多技能点数，赵方放下心来。
有系统在手，小小变故不足为惧。
推门出去，外面竟是条热闹的街道，和萧瑟的留影城形成鲜明对比。
街上不断有叫卖声，正是这声音将赵方吵醒。
赵方蹙眉看着街道的模样，很明显自己不在原来的留影城。
莫非这又是一块记忆废墟，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被拖进了某个记忆废墟里面。
想要验证是不是记忆废墟，只需要询问这里的居民关于时间的记忆就行。
于是他走到一名卖烧饼的小贩面前，小贩见到有客人过来，十分热情地喊道：
“客官，要买烧饼吗？两文钱一张烧饼。”
赵方有些警惕看着架子上的烧饼，还不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不敢轻易食用。
摸了摸身上，还好有钱，衣袖里三颗碎银子和一串铜钱。
赵方取下五枚铜钱递给小贩，说道：“烧饼我不买，就像问你几个问题。”
小贩有些奇怪，头一次遇见不买烧饼，要问问题的客人。
不过，管他呢，自己能赚到钱，不拿白不拿。
于是收下五枚铜钱，笑着道：“客官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方问道：“你可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
小贩想了想，“我只知道现在是六月，哪一年我也没记过。”
“你连现在的年号都不知道？哪位皇帝也不知道吗？”
“客官您说笑了，我就是个卖烧饼的小贩，关心那东西干什么？有那闲心不如多烤几个烧饼。”
见赵方的问题没有得到解答，小贩也有些不好意思。
就在这时候，一个小朋友过来买烧饼，打断二人对话。
“小朋友，两文钱烧饼。”
收到钱后，小贩用油纸包住烧饼，递给小孩，“小心烫。”
看着小朋友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离开，赵方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在留影城里，他也看过几个记忆废墟，那里的人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惨”。
他们都是死于非命而徘徊在记忆废墟之中，所以过得很惨，脸上也没有笑容。
而这里的人都很欢庆，无论是街道上的商贩，还是路过的行人脸上很少有哀苦。
难道自己猜错了，这里不是记忆废墟？
赵方继续向小贩问道：“我是外地人，不知道咱们这城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地方，不如你给我介绍介绍。”
小贩听后，指着远处白色的高塔说道：“那千秦塔，就是咱们上炬城最有名的建筑，多少书生慕名前来参观，在千秦塔上留下无数诗句，在整个青州都是有名的存在。”
赵方听到“青州”，追问道：“你刚才说青州？这里是青州？不是凉州？”
“小哥，你说笑了，我虽然不知道皇帝是谁，但还是知道咱们上炬城属于青州。”
这里居然是青州，赵方对自己关于记忆废墟的猜测彻底否决，记忆废墟出现的场景总是在留影城内，至少在凉州。
之后向小贩问清酒楼茶馆所在，赵方打算去那些人多的地方继续打探情报。
走之前，赵方还是买了一张烧饼，小心翼翼地碾下一些脆脆的饼皮，放进嘴里。
“是真实的，能吃没毒。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要不是刚才小贩说现在是六月，我都要以为自己是被睡觉时移动到青州来了。”
来到茶馆，意外发现一位熟人。
“高姑娘，在这里还能看到你，真是有缘。”
高婷玉抬头，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听到赵方的话，柳眉轻蹙。
“你是赵方？还是这幻境生出的什么东西？”
赵方眉头轻佻，“都已经确认这里是幻境了？看来高姑娘打探情报的本事比我厉害不少。”
随后，赵方从高婷玉那里得知，这里是青州的上炬城，而时间乃是他们所在的时间的十年前。
“对了，高姑娘，你如何确定这里是幻境，而不是我们被送到十年前？”
高婷玉淡淡地说道：“很简单，我给你看证明。”
说着，她招来一名负责加水的跑堂，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你需要加水吗？”
“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您需要加水吗？”
高婷玉看向赵方，“懂了吗？”
“他就只会这么一句？”
“嗯，这里所有人都不是真人，而是某种幻境产物，他们的记忆有残缺。”
“而且我们就这么谈论他不是真人，你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接着，高婷玉又向跑堂问道：“你说这上炬城里最出名的地方是哪里？”
跑堂立马回道：“当然是千秦塔，那可是在整个青州都很有名的名胜，许多大书法家大诗人都去过那里留下墨宝。”
“看到了吧？连自己的名字都答不上来，却能说出城里最有名的千秦塔。”
高婷玉将跑堂赶走，两人继续商量现状。
“我记得自己睡觉前还在留影城中，没有任何异状，一觉醒来就进入这幻境中。”
高婷玉也是只记得睡觉之前的状态。
两人正在商量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一人，让高婷玉停下。
赵方好奇地回过头，发现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头发夹杂着白丝。
“是易老。”
高婷玉指着进来的老人说道：“和我们一样也是猎妖者，名叫易苦。”
然后那名叫伊苦的老人走到茶馆没人的桌子坐下，看起戏来，脸上看不出被幻境困住的焦虑，反而沉浸在台上的戏曲中。
高婷玉和赵方对视一眼，两人起身走了过去。
高婷玉问道：“易老，你有发现什么情况吗？”
没想到，易苦一脸惊疑地看着高婷玉，“小姑娘，你是谁，怎么知道我姓易，我不认识你呀。”
“怎么会？我们还合作过几次，你不认识我了？”
易苦摇摇头，“我从来没见过你。”
像是被高婷玉吓到，易苦也没兴趣继续听戏，摇着头离开，嘴上嘀咕着：“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