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好瞪大眼睛，看著我們到底是怎麽贏下來的。”
伏城直起身子，抬手拍了拍江曉筱的肩膀，力氣大到幾乎要把女孩拍翻在地上。“記得把我寫得帥一點啊，小記者。”他轉身，背對著江曉筱揮了揮胳膊，走向了球場。
“不用擔心。”季心雨將手掌放在江曉筱的後背上，輕聲說道，“一定會贏的。”
江曉筱看著伏城高高瘦瘦的背影，不知為什麽眼前突然浮現起那個孤零零地在夜色裏練球的身影，耳邊似乎再一次響起了那略顯單調的運球聲。
砰。
砰。
砰。
一下又一下，在空曠的球場上回**著。
“你以為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到過那雙眼睛了。
那雙明明已經快要燃燒殆盡，卻明亮得仿佛黑夜中的燈塔一樣的眼睛。
“很疼的啊，混蛋……”江曉筱輕輕揉著自己被伏城拍過的肩膀，輕聲罵道，“臭屁什麽啊。”
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嘴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重新翹起。
一定會贏的。
連季心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江曉筱說出這句話。明明所有人都能看出來，場上的四個人已經是強弩之末，可比賽才進行到第三節。
她本來應該是場上的一員，可現在她就站在場邊，仿佛一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靜靜地看著那群身穿黑色球衣的男孩在場上奔跑著。她能看到他們臉上的汗珠，她能聽到他們沉重的喘息，她能感受到他們越來越沉重的腳步。
不可能會贏的。
如果是之前的自己，恐怕會這麽認為吧。他們隻有四個人，唯一的戰術是消耗體力換取速度，體力枯竭的時候就是楓楊頹勢盡顯的時候。沒有人能幫助他們，哪怕是那個仿佛無所不知的餘安也做不到。
可為什麽，明明已經看不到什麽希望，自己的腦海裏還是隻有一個念頭：
一定會贏的。
她不喜歡這種對抗性強的運動，她愛看的是滑冰或者冰壺這種能夠安安靜靜地一個人欣賞的項目。所以她不太能明白為什麽伏城對文爵的執念那麽深，也不太能明白為什麽球社的那群男生對這項運動如此著迷。
她在那座老舊的球館看了整整兩周，有時是飄著小雨的清晨，有時是晴朗燥熱的午後，她就站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地注視著男孩們一遍又一遍地在球場上折返，一次又一次把手中的籃球投向籃筐。
她覺得自己已經很努力地去理解這項運動了，但她還是不能明白，到底是什麽東西驅動著這群男孩。就像她曾經很努力地想讓別人理解自己，卻隻是徒勞。
於是連季心雨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她會有這種想法。
楓楊的隊員在前場陷入了苦戰，體力的流失讓他們的傳導變得滯澀，失去戰馬的輕騎兵再也無法撼動對手的鐵浮圖。籃球從燕理工防線的縫隙中艱難地穿出，在空中旋轉著落入伏城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