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計分板上的數字不斷接近直至反超，楓楊也不出意料地叫出了本節比賽的第一次暫停。
楓楊的板凳席，氣氛有些壓抑。
文爵坐在長椅上，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伏城仰脖大口地灌著溫水，甚至顧不上嘴角溢出的水；肖久用毛巾捂住臉，胸口劇烈地起伏。唯一看上去狀態還不錯的楊光，也隻是撓了撓腦袋，什麽話都沒說。
江曉筱緊緊地握著手中的水瓶，想要幫他們做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兩周的特訓，還是已經到極限了嗎。”餘安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輪椅的扶手，“果然，時間還是不夠啊。”
看台上，水光學院的球員們也發現了楓楊的問題所在。事實上，隻要是參加過比賽的球員，都能很輕易地找到楓楊狀態下滑的原因。
“體能，這是我們麵臨的最大的問題。”
餘安合上戰術板，終於露出了鄭重的神色。
“跑轟戰術對體能的消耗無疑是巨大的，尤其是在我們缺少可替換球員的情況下。哪怕是按照FIBA的規則每節隻有十分鍾，一直保持進攻的勢頭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我安排的體能訓練可以延緩體能到達臨界點的時間，但人不是機器，總有一個時候你們會感到疲憊，這是無可避免的。我會盡量在第三第四節多叫暫停，但一旦暫停機會用光，你們能休息的時間幾乎就不存在了。”
“所以我們到時候該怎麽辦？”文爵忍不住發問。
“沒有辦法。”餘安神情嚴肅，“到時候我們唯一能做的，就隻剩下咬牙堅持了。”
哨聲響起，比賽重新開始。
“大家……要加油啊。”江曉筱握起拳頭給其餘四人鼓勁，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看起來自然。
“放心吧，餘安安排的訓練可比這個累多了。”文爵衝她笑了笑，也揮了揮拳頭。肖久和楊光衝江曉筱點了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但江曉筱知道，她麵前的這群男孩們絕不像看上去那麽輕鬆。
現在要怎麽辦？
我該做些什麽？
一種近乎讓人絕望的情緒盤踞在她的胸口，江曉筱頭一次感受到什麽叫做無能為力。她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辦不到，甚至這些疲憊的男孩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
如果她沒有要求上場，而是和文爵一起努力，是不是能把馬天行他們勸回來呢？
如果這樣的話，麵前的人會不會輕鬆很多。
如果……
如果……
“啪。”
清脆的擊掌聲在江曉筱臉前響起，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江曉筱打了個激靈，抬眼怔怔地看著麵前那張壞笑著的臉，腦海中一片空白。
“喂喂，記者朋友，注意力集中一點啊。”伏城微微前傾身子，視線剛剛和麵前的女孩平齊，“你不是要寫出最棒的新聞嗎？你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什麽是楓楊球社嗎？”
江曉筱微張著嘴，她呆呆地看著伏城的眼睛，覺得似乎在哪裏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