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燕理工的防线重新构筑前的一秒,有什么东西与后卫们擦身而过。
“不好!”俞恩猛地瞪大了眼睛,迅速滑步补上上线露出的缺口。
但他似乎还是慢了一步。
俞恩震惊地侧过脸,看着那个黑色球衣的男孩仿佛一阵风一样从自己身旁穿过,胸前那枚烫金色的枫叶在空气里划过一条明亮的线。
等他回过神来,篮球已经穿过了篮网,在淡黄的木地板上弹跳着。
带着黑色护腕的男孩站在球框下缓缓直起身子,背上的6号数字在炽光灯的照射下仿佛在熊熊燃烧。
不只是俞恩,观众台上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不可能。俞恩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下,汗珠沿着额头淌下。
快,太快了。
这真的是几分钟前连回防都要磨磨蹭蹭的伏城吗?
场边,余安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合扣双手抵在上唇前,眯起眼睛看向不远处的伏城,仿佛诗人在欣赏自己笔下的得意诗作。
“跑吧,伏城,跑吧。”他轻轻开口,“接下来的四分半,是属于你的。”
“所以呢,留我干嘛?”伏城靠着场边的栏杆,“有什么事刚才大家都在的时候不能说吗?”
“刚才是球队开会,现在有些事想跟你单独交代。”余安递过一本蓝色的硬皮笔记本,“第六页。”
伏城打开笔记本,翻到余安所说的页码,才看了一会儿就开始眼皮直跳。
“余安,你是认真的吗?”伏城合上本子,扔回给余安,“照这个练法,根本恢复不过来好吗?”
“所以你只需要做一半就好。”余安回答。
“有必要吗?现在的体能训练已经够多了。”伏城很是不解。
“对别人来说足够了,但对你来说还不够。”余安抚摸着笔记本的封皮,语气平和,“伏城,球社现在并不是铁板一块,比赛也不可能一帆风顺,到时候会发生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无论如何,你现在是球社的队长。你可以不是第一个站出来的,但你必须是最后一个倒下的。你必须比别人坚持的更久,比别人跑得更快,比别人流更多的汗,比别人承受更多的压力。所以,你必须看清自己的极限,然后超越它。”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需要你能用更快的速度,持续跑动更长的时间。”余安盯着伏城的眼睛,“你能坚持的越久,我们的胜算就越大。”
四分半,这是伏城的极限。
前半节他看似已经体力不支,其实是在为最后的四分半缓慢地积攒体力。
现在,到了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很快,无论是看台上的观众,还是场上的队员,都发现了形势似乎发生了变化。燕理工依旧是重甲长刀的“铁浮屠”,可枫杨不再是那支来去如风的轻骑军了。
来去如风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带着黑色护腕的男孩仿佛草原上一骑绝尘的焉耆马,燕理工的后卫眼睛里映着的永远是他身后的烫金色号码。他的进攻简单粗暴,没有精彩的对位,没有绝妙的传球,没有灵活的步伐。他就像手持尖刀赤身**冲进敌阵的死士,他的眼里只有敌将的首级。前三节支撑起整个球队的文爵和肖久仿佛只是护送他的侍卫,他才是那个要去结束这场战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