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次了,为什么不传球?”伏城看着身旁的男孩,表情认真。
他不是想对球权的分配说三道四,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只知道一个人带着球往前冲的半吊子了,如果是几个月前的伏城可能确实会觉得很不爽,可现在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燕予宁会做出那种明显不合逻辑的选择。
燕予宁缓缓地回过头,一瞬间伏城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我能打进。”穿着白色球衣的男孩冷冷地开口。
过往的记忆瞬间从伏城的脑海深处涌出,强烈的既视感将伏城拉回一年多以前那场近乎屠杀般的比赛。
那个时候,燕予宁的眼神也是这样,干净却淡漠,似乎整个球场只剩下了他自己。
伏城和这个家伙待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自己已经忘记了面前的男孩不是什么不怎么说话爱喝盐水奇葩。
他的名字叫做燕予宁,他曾经在宏天球馆支配了枫杨两次,他是联赛最强的分卫,是穿着球衣的怪物。
“下次可以传球,底线的机会更好一些。别太勉强了。”伏城松开扣住燕予宁肩膀的手。燕予宁没有回话,沉默地朝前场走了过去。
但伏城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进攻仅仅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十五分钟里,燕予宁彻底掌管了整场比赛。这一个月的特训对他来说也许仅仅算是锦上添花,但对于已经站在顶峰的人来说,任何一点提升的效益都能在他们身上最大化。于是红队只能眼睁睁地看这他一次又一次用几乎变形的姿势,从他们手中拿走根本不可能拿到的分数。
燕予宁就像一个冷静却偏执的赌徒,如果每次将进攻机会交给队友得分的机会是百分之七十,自己单打独斗的机会是百分之十,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的筹码压在自己身上。他似乎根本不在乎失败的风险,就好像只要他出手,那百分之十的概率就会变成百分之百。
但可怕的是,这个疯狂的赌徒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输过。
不对,不该是这样。
冷汗沿着伏城的鬓角滑落,他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进入了一个无解的循环。
伏城对于场上局势的判断都是基于在脑内推演,甚至已经不能叫做推演,那近乎是一种类似于野兽的直觉。而伏城的直觉从来没有背叛过他,他认为正确的进攻方式和路径永远是最优的。
可这一切在燕予宁身上全部失效了。
这个男孩根本不在乎成功率和进攻效率,他只在意这个球能不能通过自己的手穿过篮筐。所有的策略和战术全都无关紧要,他就像个武功盖世的孤僻剑客,对他来说最有效的战术就是见招拆招,而伏城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剑客开辟一条路。
“25:17,黑队胜,第二节结束。”Jason合上笔记本,脸色平静地宣布。
结束比赛的球员互相击掌,这是他们在集训的第一场对抗赛,也是最后一场。很多人下次会在更大的舞台相互遇到,他们之间本来就是对手的关系。但至少今天,所有人都暂时放下了接下来的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