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覺得喉嚨裏積了一腔老血。他想全都噴在餘安臉上。“你說。”伏城麵色有點難看,他下決心如果餘安敢說得太難聽,他就朝對方臉上吐口水。
“我在球場上見過無數的人,他們有的技術爛到你無法想象的地步,可我從來不會覺得難受。隻有你,伏城,每次在場邊看你打球,我都會覺得如坐針氈。我不在乎其他人是因為他們不值得我在乎,他們就是和喬丹一起訓練也最多是個三流選手,但你不一樣。你在浪費上天賜予你的東西,伏城,你隻是感受不到,可我看到了,我看了整整兩個月。你知道那種感覺嗎,上帝明明賜給一個人堅盾長槍,而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卻像個蠢貨一樣拿它們來劈柴燒火。還有比這更差勁的事了嗎?”
伏城愣住了。他似乎猜到了什麽,可他不敢確定。
“沒錯,你的朋友比你強,文爵也比你強,球社裏隨便拉出來個龍套打得都比你好,所有人都覺得你是個垃圾,所有人都把你當笑話,可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跟誰說話。他們隻是群投進個三分都會沾沾自喜的庸人,他們是銅鑄的佩劍,看上去光鮮精致可是也僅此而已了,他們脆弱得連草垛都切不開。我要的是一柄足夠堅韌的重劍,哪怕它現在看上去像一根難看的燒火棍,可隻要給我時間我就能把它打磨成能夠斬斷一切的東西。”
男孩挺直了背,他抬高了聲音,鏡片後的眼睛裏再次有滾燙的情緒湧動。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伏城,你就是我需要的那柄劍。不是我想要幫你,而是我隻能幫你,我想要的隻有你才能幫我做到。”
餘安抬手握拳,輕輕打在伏城的小腹。
“因為你可不是什麽廢物啊,伏城。你是個天才。”
一陣燥熱的風迅速穿過,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陽光仿佛萬花筒般碎裂,重組,光影在這條不長的路上變幻著。幾片楓葉隨風起起伏伏,最終在男孩的腳邊緩緩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