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廢話,你那時候都高中了。”文爵毫不留情地拆台,“那時候還是一頭黃毛,沒事就光著膀子去球場轉悠,叫自己什麽金毛獅王來著……”
“得,爵哥,錯了,錯了行不。”馬天行連忙擺手,想到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頭皮一緊。文爵拿胳膊肘捅了捅馬天行,一臉調侃。
整個楓楊,大概也隻有文爵能這麽跟這個大塊頭說話。
“咳,那啥,爵哥,我吧,也不會說什麽大話,不過咱倆都認識這麽久了,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馬天行大概是實在憋不住了,咳嗽了兩聲,開口。
“你說吧。”文爵點了點頭。
“其實也沒啥,就是想說,咱都是大老爺們,有些事情該看開也就看開些。都這麽久了,也該放下了。”馬天行又撓了撓頭,似乎在努力斟酌著措辭,“而且咱隊裏,真沒人怪過爵哥。要沒你,也走不到那一步。這是真話。”
文爵表情平靜,卻沒有回答。
馬天行舔了舔嘴唇,還想再說些什麽,文爵突然站了起來,抬腳勾起那顆有些起皮的籃球。
“幫我練投籃吧老馬,好歹是場比賽,總得認真些。”文爵把球拋給馬天行,轉身走向已經斑駁到模糊的罰球線。馬天行歎了口氣,還是起身站到球框下,抖動手腕,把球傳給文爵。
接球,屈膝,起跳,勾腕。
籃球幹淨利索地躍入球框,籃網抖動仿佛濺起的漣漪。
文爵看著那顆下落的籃球,眼前一陣恍惚。
如果那個時候,麵前站著的不是那個人。
如果那個時候,那顆球能像現在一樣落入球框。
文爵再接球,高高跳起,在高空出手。一次,又一次,他仿佛不知疲倦,似乎有什麽東西迫使著他把手裏的籃球放進球框。
身為分衛,要做的事情不就是這麽簡單嗎。
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