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城轉過臉，等著女孩把話繼續說下去。
“高二那會兒，我還在學校的舞團。校慶你還記得吧，每個社團都要出節目。我們舞團排練了整整兩個月，但是匯演前一周，主舞的學姐不小心摔壞了腿。缺了主舞，整個節目都要被撤掉，當時我們都很難過。”
伏城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然後那個摔壞腿的學姐，自己一個人，拄著拐杖，把我叫到排練室，哭著求我，說想讓我頂替她擔任主舞。她說整個舞團隻有我一個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學會那些動作，還說如果因為她的原因讓大家兩個月的努力白費，她會內疚一輩子。”
季心雨笑了笑：“我從來沒見過有人哭得那麽慘，那麽讓人心疼。可她的請求太突然了。主舞不是誰隨隨便便都能擔任的，如果給我一個月我還可能有信心，但一個星期……這個擔子太重，來得又太突然，我當時大概跟你現在一樣，就像被人強行架在火堆上，答應不答應好像都不合適。”
“然後呢？”伏城問。
“然後我拒絕了學姐啊。”季心雨轉頭，衝伏城眨了眨眼。
“嗯？”這倒是出乎伏城的意料。他本來以為按照季心雨的性格，在那種情況下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拒絕學姐的請求的。
“我告訴學姐，我知道她很難過，我理解她的心情。可這個擔子實在太重，重到我連試一試的勇氣都沒有。”季心雨低下頭，聲音柔和了下來，“學姐一開始也愣住了，她擺出那個架勢大概也沒想過會被後輩給拒絕吧。但後來她就接受了這個結果。畢業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我們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埋怨學姐。”
“所以……你想讓我放棄這個隊長？”伏城似乎明白了。
季心雨搖了搖頭。
“我隻是覺得，你順著內心的想法就好。”她伸手指了指伏城的胸口，“我有時候也在想，如果那個時候答應了學姐，是不是會更好一點，就算演出的效果差了些，可總歸讓她心裏好受一點。但其實我沒有很後悔。因為當時我心裏就是那麽想的，所以我就那麽做了，再來一次大概也是這種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