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爵一怔,旋即點了點頭,也笑了。
“沒錯,比賽才剛剛開始。”他舔了舔嘴唇,耳廓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小心了伏城,我較起勁兒來可是連自己都怕的。”
伏城掰了掰手指,高昂著頭,嘴角不馴地勾了勾:“求之不得。”
耀眼的陽光透過頭頂的窗戶,打在伏城身上,那件紫色的24號球衣似乎也在發光。球館外,布滿牆麵的爬山虎隨著微風搖晃,墨綠色的一片。空氣裏依舊殘留著夏天的味道,遠處似乎傳來斷斷續續的蟬鳴,聽不真切。
這是九月普通的一天,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發生。這一天,伏城十九歲,他打球還是很菜,他依舊被所有人當做半吊子,他拚盡全力也僅僅是防下文爵的一次進攻。似乎沒有什麽不一樣。
可他還是想贏下這場比賽。他要贏下來,他必須贏下來。
伏城知道自己很菜,一年前他是個半吊子,現在他還是個半吊子。沒人覺得他能贏,球社的人都把他當傻X,那個叫江曉筱的臭丫頭滿世界地宣傳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他出醜,連發小張思遠也隻是告訴他放輕鬆去打,輸贏不重要。
可餘安說,伏城,這場比賽你會贏下來的。
他說,既然所有人都覺得你不行,那我就讓你成為這個球場最強的人。
他還說,伏城,你知道嗎,你是個天才。
於是伏城真的就覺得自己能贏下來。
球館再次喧嚷起來,震驚的情緒逐漸消退,觀眾們被剛才那個不可思議的防守徹底點燃了。他們拚命揮舞著手中的毛巾,用力地踩著看台,朝著場地中央的兩人呐喊。伏城張開雙臂,揚起頭,看著頭頂垂落的那麵巨大的黑色旗幟。他知道那些加油聲不是給自己的,夾雜在助威聲裏的謾罵才是。
伏城晃了晃腦袋,撿起滾落到腳邊的籃球。他麵對著籃筐,離他兩步遠的地方,文爵已經擺出了防守的姿勢。伏城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籃球,他覺得有什麽滾燙的東西在胸腔裏奔突洶湧,他想叫喊,他想讓所有人都聽著自己要說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