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黑石,耳朵贴着黑石,侧耳倾听,从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一缕鬼气化成人形,是白衣如雪美艳不可方物的杨妙。
杨妙扯了个哈欠,“鬼王,你怎么来啦?”说着扑向楚南雪。
楚南雪想,人鬼授受不亲,连忙后退几步,“你的修为又提高很多,体内有不少阳气,还阳有望。”
“要是没鬼王,小女子恐怕永远受困于此。”嗅了嗅,望着上面,有很多人影移动。
“你带朋友们来了?”
楚南雪往嘴里丢几颗果仁,递给杨妙几个,“这次我带来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已布置大阵,要是他们破不了,就不能出去,你们可尽情吸他们的阳气。”
杨妙钻到黑石里,叫醒在睡觉的众鬼,都飘出,朝楚南雪行礼。
楚南雪飞到鬼宅顶。
尖头盯着楚南雪,“这阵法是你布置的?快撤了,我们可饶你一命。”
楚南雪剥干果的壳,往嘴里丢果仁,“没错,这阵法确实是我布置的,你们要是有本事就破了出去,要是连我的阵法都不能破,还想杀我,那不是痴人说梦?”
圣宗弟子大怒,心想我们是天下第一宗的弟子,怎会连你布置的阵法都破不了,让世人知道了岂不小看了圣宗,于是使用无数解数破,大阵却纹丝不动。
杨妙从密林中走过来,一看这些人的穿着就知是圣宗弟子。
曾经,鬼王说过,他跟秦姬之所以住在这,是因为圣宗追杀他们,既然是鬼王的敌人,那自己怎会容情,要大开杀戒了。
圣宗弟子见到杨妙,就像单身汉见到穿着薄纱身材丰满的美人。
杨妙身后飘着许多丑八怪。
没有眼珠的鬼飘到眼角有痣的圣宗弟子面前,枯抓拍向他的肩,他立即后退,长剑出鞘,搏杀无眼珠的鬼。
无眼珠的鬼飘到树上。
他飞到树上。
无眼珠的鬼飘到地下。
他不知道无眼珠的鬼在哪。
无眼珠的鬼狞笑,枯抓从地下伸出,猛地拉他。
“啊……”他惨叫。
无眼珠的鬼伸长舌舔他脸上的血,长舌缠住他的脖子,他的脸紫胀。无眼珠的鬼吸尽他的阳气,将他的尸体抛到圣宗弟子中。
圣宗弟子后退,每个人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浑身散发臭气的老女鬼盯着牙齿不整齐的圣宗弟子。
牙齿不整齐的圣宗弟子的两条腿不停地打摆子,在心里告诉自己,别紧张,别紧张,身体不听话,“你别过来,别过来。”长剑出鞘,猛地刺老女鬼。
老女鬼神出鬼没。
牙齿不整齐的圣宗弟子崩溃了。
老女鬼撕开他的脖子,阳气源源不断地进老女鬼体内。
扎着丸子头的弟子哭了,“莫哭,很快老妪送你上路。”老女鬼追说着追扎着丸子头的弟子,没急着捉住他,玩够了将他的阳气吸完。
头长在肚子上的鬼选最左边的,这位弟子长得最丑,不想再多看一眼,一瞬就吸干他的阳气,再吸三名圣宗弟子的阳气。
杨妙有点急,再不行动,阳气就被其他鬼吸完,五指一勾,高大的圣宗弟子到旁边。
高大的圣宗弟子还没反应过来,阳气就被杨妙吸尽。
杨妙如狼如羊群中,一瞬又吸两名圣宗弟子的阳气,逼近尖头。
尖头有点修为,能抵抗一阵。
杨妙吸尖头的阳气,朝麻子男勾手指。
麻子男早就被吓傻了。
杨妙攻他,他稀里糊涂地抵抗,很快就死了。
独眼的阳气被几名鬼刮分。
杨妙要吸最后一名圣宗弟子的阳气时,楚南雪道:“这个留着。”
这名不到二十的圣宗弟子早被吓尿,以为必死,听楚南雪这样说,连忙跪下朝楚南雪磕头。
楚南雪撤了阵法,“你走吧。”
他连滚带爬,一步三回头,生怕有人偷袭,跑到离鬼宅很远的地方才放心,在无人住的小屋睡很久,吃点东西回圣山,要将这事报告给分队长关平。
杨妙飘到楚南雪旁边,“为什么放他?”
楚南雪递给杨妙干果,杨妙不要,“放了他,他必上报,到时你们可吸更多阳气。”
杨妙面有忧色,“圣宗是天下第一宗,再派人,绝非这些小虾米。”
“你要是怕了,可以离开。”
“小人愿誓死追随鬼王!”
“你们是我的刀,还未用怎会让别人折断?最近加强戒备,圣宗弟子来了告诉我。”楚南雪说完去黑暗司。
楚山,关平躬身缓缓往前走。
几棵古树间,一头赭色的羱羊趴着。
前段时辰,师弟说执行任务回来经过楚山,好像看见羱羊,不确定,总之是一头不小的兽。
师兄师弟们连日在圣光城搜查杀弟子的凶手,很辛苦,早就想将兽逮住,犒劳犒劳大伙。
距羱羊不足十米,关平拔剑猛刺。
羱羊受惊跑上坡。
关平紧追不舍。
羱羊跑到悬崖顶。
关平乐了,擦脸上的汗,“跑啊,怎么不跑了?”一剑挥出,羱羊成两半。关平放进体内的储物空间回圣宗。
赵颜在修炼,关平踹了他一脚,“看我逮到什么好东西,快烧水剥皮洗净,晚上喊大伙吃。”
后山,关平站在小憩亭下,拿着酒坛不时往嘴里灌几口,坐着喝,半躺着喝,脸酡红,看东西有些模糊,桃树间似有弟子穿梭。
“分队长,分队长。”
关平努力睁大眼睛,看是谁在叫,真烦人。
圆脸、八字眉、稚气未脱,去年入的圣宗外门,修炼认真,不知名,记得也派他去圣光城搜查凶手。“搜、搜查到凶手了?”
弟子点头。
关平大喜,“在哪?”
“鬼宅。”
关平努力想鬼宅的位置。
“师兄弟们都死了,阳气被许多鬼吸尽。”
关平坐起来,酒醒大半,揪住弟子的衣领,通红的眼睛盯着弟子,“给老子详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弟子说完,关平一拳砸在石桌上,将石桌砸破,“又是楚南雪,这次我定将你挫骨扬灰!”
小桥流水边,范阳的双手拢袖,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
吱嘎,一道瘦削身影下来,“门长,找弟子何事呢?”
范阳不看就知道,是一副讨打的表情,在心里冷哼,装什么大头蒜,伸左手,五指晃了晃,“低于这个价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