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大成頓首道:“請恩公思量,張狀元剛剛狀元及第,雖然春風得意,然而根基未穩,如何就敢以一己之力獨抗秦檜一黨?那可是大半個朝堂啊,文武官員少說也得上百,其中位高權重者有之,老謀深算者有之。我等粗鄙武夫,行軍打仗尚且講究謀定而後動,張狀元堂堂一位狀元公,他會絲毫不懂這些?”
張燾沒有搭腔,他以寶文閣學士知成都府兼本路安撫使宣撫四川四年,回來後因不願黨附秦檜,張燾一直稱病在家,一直到紹興二十五年,秦檜病死,張燾才被起複,先是在建康府擔任知府兼行宮留守,兩年後進端明殿學士,紹興二十九年,皇帝又升他做萬壽觀兼侍讀,回到臨安,張燾力辭,皇帝不許,並授其為吏部尚書。
張孝祥獨抗秦檜一黨時,張燾在家臥病,等他回到臨安,張孝祥又因彈劾罷官歸家,這顆大宋政壇上升起的新星像流星一樣在臨安上空劃過,張燾恰好錯過了他的光芒。
對於張孝祥魯莽的舉動,張燾自然也有過猜測,卻沒必要跟謝大成說。
見張燾不開口,謝大成又一個頭磕下去,苦笑道:“人人都猜測張狀元的背後有人,都猜測是皇帝。如果真是皇帝,秦檜一黨動他時,他怎會絲毫沒有招架之力?如果真是皇帝,秦檜死後,本是皇帝跟前紅人的他又怎會因為一紙彈劾就被罷官歸隱?二十幾歲的狀元郎歸什麽隱?”
“他遭遇這些起起落落,是因為他遇見了普安郡王!”
張孝祥是唐朝詩人張籍的七世孫,靖康之變時,其父張祁帶著母親和弟弟南逃到明州鄞縣定居。
張家的頂梁柱,張孝祥的伯父張邵身陷金占區,因為不肯屈膝事金一直被拘禁,這也為後來秦檜一黨構陷張祁殺嫂反叛埋下隱患。張祁隻是一個小官,作為外來人口,張家在鄞縣並無田產,全家人的生活都隻能靠他微薄的俸祿,家境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