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子夫吗?你不是已经......”
“芝芸姐,好久不见。”
“哪有好久,不过数月而已。你这是......”
“芝芸姐,妹妹这次回来,是带主家到此寻一些成亲物件,别的不缺,就是这爵弁服和玄纁服,还是宫里的样式多。”
“呦,敢问是哪家豪族,能到宫里来挑衣服啊?”
此时玉清令牌已经在开路的子夫手里,赶紧向库房大院守门的芝芸姐展示。
“玉、玉清,是玉清宫?没听说殿下......”
“不,是我主家与殿下熟识,殿下特赐令牌到这来行方便。”
令牌也展示了,话也挑明了,这经手的赏钱......当然也不能少。
跟交情无关,这是规矩。
一枚银锭悄然进入芝芸姐袍袖,有些事真的没法推搡。
“哎!行!有殿下作保,你别说爵弁服和玄纁服,就是搬几车出去都没关系。反正有些东西都堆在那里根本没人用,还不如......”
“芝芸姐,就是几件衣服而已......”
“好好好,走,我带你们过去。省着那班不懂事的刁难你们。”
芝芸把子夫的胳膊一挎,那感觉简直亲如姐妹。
也不知道是原来就这样,还是那锭银子增加的亲密度。
库房园区不小,七拐八拐好半天才来到一处仓库,敲了半天门才打开。
芝芸对着里面一位面色蜡黄的中年宫女一顿埋怨,转过头对子夫又喜笑颜开。
满脸的人情世故。
“四娘,带她们去礼袍那里挑衣服。对了子夫,你把主家的身形告诉四娘,你别看她这副样子,让她看管这间仓库,是因为只要有大概身形,她就能给你找到最合身的衣服。”
“呃......主家就在这啊,不用报。”
“啊?”芝芸一怔,看到陈沐风和小婉走过来,有些慌乱。
感情她一直都把跟着子夫的几位当成随从。
“哎呦!芝芸眼拙!冒犯几位少主、小主......”
说完倒地就要跪。
得罪贵人,一句话就能让她现在安逸的日子倒塌,跪地求饶算什么。
小婉赶紧扶起她:“没有、没有,是有人故意穿的像个车夫,你就把他当车夫好了。”
芝芸也不敢多说,赶紧对四娘说:“别愣着了!赶紧去准备啊!”
一行人随之进入仓库,都在暗自惊叹这库房之大,堪比太庙一层,想到外面还有十数个同样的库房,可想而知这皇宫储备有多离谱。
更离谱的是,大部分还都是基本没用的东西......
比如说他们要去的礼袍库。
虽说这个房间要比其他房间小,但里面挂着林林总总上百件的礼袍,全都是新的!自缝制出来就没有用过!
这里的爵弁服和玄纁服,一半都是以皇家的嫁娶标准制定,剩下的是用于赐予王公贵族。
但这十数年来,不仅秦皇没有赐予过大臣这些东西,连皇家都没有举办过任何一场婚礼。
陛下后宫无数,几乎都是进贡过来或抢来的......
而长子扶苏还没有婚配,剩下三十左右个子女更是无法成亲......
想不到第一次打开这里的库房,却是要给陈沐风和小婉使用。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超越皇家标准了。
而且,这里不仅有成年人爵弁服和玄纁服,还有小孩子的各种型号,以及婚庆时侍从所穿制服。
陈沐风没想那么多,试过两套爵弁服后,发现十几套衣服都差不多,根本没有仔细挑选的必要,结果就随便找到一套合身的衣服便可。
但是女生挑衣服......几千年来就没有变过。
光是每套衣服上纹路颜色的不同都能比较半天,而且小婉临时决定给张韩和一众侍女都选择一套,这工程量就大多了。
本来已经挑选完毕的陈沐风和张韩已经准备滚出库房,让这帮女生自己挑,结果张韩是先跑了,陈沐风却没有跑掉,硬是让小婉小柔留下挑选新娘子的玄纁服。
小婉小柔本来就是个头体型相仿,为加快进程,两人一起穿着玄纁服让陈沐风挑选。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看出这些同为红黑底色的衣服差别,每次都是“好看”“漂亮”这种词来形容,不过他说的对象是小婉小柔,不是衣服。
最后他也受不了了。
每次两人出来,说词只剩一句话:“不错!就是它了!”
其实他已经审美疲劳,只求拎起一件赶紧走。
趁着两人又去换装,他用出从来没有用过的急速身法,瞬间消失在库房。
站在辽阔的天空之下,已经接近夕食之时的天边泛起红晕,让陈沐风忍不住伸个大大地懒腰。
“住手!别打了!”
“哪来的小宦人!走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打!”
“不让!他都快让你打死了!”
“小......”
声音是从库房后面的织造厂里传出来的,陈沐风听到声音赶紧跑过去,因为其中一个是张韩的声音。
他无视守门的军士,一阵风似的冲进织造厂,眼看着一名宦人拿着软鞭就要抽打张韩,却见张韩随手一挥,一道电光疾行,击中宦人的手腕,电的他惨嚎一声。
看到此幕,陈沐风倒不着急了。
一直把张韩当小孩,却忘了这家伙是天赋异禀的修仙者。
现在的情况有些难猜。
地上躺着一名狼狈不堪的宦人,不仅身体被抽得血肉模糊,脸上也全都是血,看起来内腑也受了伤。
张韩盛气凌人地站在他前面,对面是眼神恶毒又惊惧的中年宦人,他身后是一名和张韩差不多大的女孩,以及一位眼神冷峻的宫女。
门口的军士冲到陈沐风身边大喝道:“什么人擅闯织造厂!”
他们这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此时玉清令牌还在子夫手里,他现在确实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
摸了半天,对着军士一摊手:“我......咋说呢......”
“走!到禁军大营!不怕你不说!”
陈沐风装模作样地偏头说:“我若不去呢?”
两名军士没想到这麻布素衣的家伙这么硬气,顿时火冒三丈,把手中的长戈对着他。
“宫规!凡违抗禁军命令者,可先斩......”
陈沐风猛然冲过去,把长戈直接掰断,抓住木杆往后一领,两名军士被拉得向前趔趄。
还没站定身形,陈沐风的两只手已经抓到两人的脑袋。
“稍稍一用力,你们猜会怎样?”
徒手掰断手臂粗的长戈,奇大无比的拉力......
还能怎样?
两人顿时瑟瑟发抖,瘫在地上。
陈沐风本来就是吓唬吓唬他们,刚放开手,身后传来张韩的惊叫:“陈哥小心!”
反应绝快,闪电转身,直接把已经冲到面门的拳头从侧面推开。
来者在空中顺势转圈,另一只手如刀般切下来。
陈沐风后退半步,手刀从鼻尖擦过,顺便带走几根散乱的头发。
但她犯了个错误。
陈沐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速度也不快,轻轻松松把手放在她的天灵盖上。
她身体落下,头却抵在陈沐风的掌心,一动不敢动。
“不、不要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