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欲静而风不止......”
“好比喻!”
“这是汉朝韩婴说的。”
陈沐风可不想抢别人风头,在这方面实事求是。
“胡颜生强弱与否,这个并不重要。
关键是他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降低品阶送给彩依。
他这逻辑不通啊!”
胡坤沉默良久,忽然问道:“你们都知道彩狐突破,会发生什么吧?”
青玄点点头。
“这件事......是带有一定危险性的。
也许胡颜生和我们一样,是在赌。
只不过,我们赌好,他赌坏。
所以......
送彩依一件礼物吧,虽然......也不知是好是坏的东西。”
胡坤从腰间乾坤袋中同样取出一个锦盒。
别人不知道是什么,穿山甲却闷哼一声。
胡坤看了他一眼,转而打开锦盒,里面同样是一颗丹药。
不过这丹药通体黝黑,既无光泽,也无神采。
说它是泥丸都可以。
“老胡啊,你这东西......你得介绍一下啊,不然我以为是你在哪个河边捏的。”
“这东西,叫龟息丸,还是你们人间的产物。”
“归西?毒药?”
“说它是毒药,也不假。”
“好家伙!你这有点明目张胆了啊!”
“具体的作用,甲老板比我了解,毕竟这东西是他做的。”
穿山甲身上的谜团太多,现在胡坤说这话都有些司空见惯了。
他猛喝一口酒,表情极为不满。
重重地放在铜樽,开口不善。
“胡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着什么小九九。
想把我卷进这件事,没门!
上次老子诚心诚意想帮你,你......
不喝了!走了!”
胡坤当然不能说什么,因为他笃定陈沐风会拦着穿山甲。
“哎!别走!话没说完呢,来,聊聊呗。”
“我欠你的啊!放手!”
“你把这毒药的事说清楚,不然你肯定走不出去。”
“哼,也就是怕了你......
你要不在,今天在座的所有人加一起,看看能不能阻止我出门!”
吹牛谁都会,但当着国主云喜、两大家族族长,几乎全部顶级战力的所有人面前说这话。
不是疯了,就是......
真的。
陈沐风用力一拽,把他拽回座位。
“巧了不是,我就在这。”
“......这龟息丸......是人间一种极其特殊的药丸。它的成分和制作非常简单,一般的药铺郎中都会做。
但它的作用非常明显,可也很鸡肋。
就是让人立刻进入假死状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副作用。
至于什么时候醒来,那就要看服用者自己的意志了。”
“假、假死......龟息!姥姥的!原来是这个龟息!我还以为是魂归西天的归西。”
“没文化真可怕。”
“你没事做这么个东西干嘛?”
“哼!走了!你要想知道,自己问胡坤!”
听穿山甲的语气,他是真的不想说。
陈沐风也没拦着他,而是压根没打算让他从楼梯走。
高深莫测的穿山甲高人,就这么被陈沐风拎着后脖领,从三楼扔了下去。
此时青玄才好奇地问胡坤:“胡族长,这甲老板究竟是......”
“呵呵,你别问我,说实话我也不清楚他的来历。
只知道,他在万年前就已经开始和纯狐氏进行交易。
论人间资历,我得叫他一声祖宗。”
“祖宗?就这骗人的奸商?”
“一物降一物而已。我这样说吧,若论实力,我、青玄、国主,加起来可能都无法伤他分毫。”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在座的都是活了成百上千年的顶级妖物,何曾听说过这样一种存在!
“那、那岂不是无敌于天下?”
“那要看怎么理解无敌这两个字。
我们确实伤不到他,但他同样没有任何战斗力来伤害我们。
换句话说,他就像游离于我们认知的世界之外,你碰不到他,他也伤不到你。
呵呵......
当我第一次找他麻烦时,还真被他给难住了。”
“那他为什么那么怕先生?”
“沐风也算不得真正的人,但他却拥有与我们不同的仙灵之气。
甲老板不怕妖气,却偏偏怕沐风,正是如此。”
“嘿嘿嘿嘿......以后谁看他不顺眼,找我啊!只要价格到位,要我拔了他身上鳞片我都干!”
“此言差矣。在了解甲老板的特殊之后,我曾一度痴迷于研究他。
不是说一定要找到破绽打败他。
而是在想为什么会有他这般存在。
他也是妖,却和我们完全没有关系。
后来我到了去人间游历的时期。
见到生命短暂的人类,总是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试图证明他们存在过。
个人、群体、部族、国家......
图画、铭文、图腾、文字......
但这些东西,都随着时间、沧海桑田,永远的消失了。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妖族有一天,也全部消失灭亡。
我们会留下什么证明我们曾经来过,存在过?
那一瞬间,我竟然想到的就是甲老板。
万年之前,也许就是上古九尾开创青丘之时,甲老板很可能就已经存在。
未知年之后,最后一只狐妖消逝于世间,泯灭于无法阻挡的沧海桑田。
我们所有人和部族的历史,可能也只有甲老板能替我们流传下去。
直到......更多的人还记得世间存在着狐妖、存在着青丘界。
和那些已经消失的文明来说,妖族存在这样一个能够承载所有一切的......穿山甲。
何其幸哉!”
四周一片静寂,胡坤不愧是活了五千多年,具有深刻思想高度的大妖。
一番充满哲理与希望的话,将甲老师的地位抬高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青玄一拍桌子,指着陈沐风大骂:“你!以后我来青丘城,要听说你还欺负甲老板,小心我把你给切了!听到没!”
绮铃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敢对老板拍桌子。
“先生!你要想我们彩狐敬重你!赶紧赔人家甲老板酒!还、还又那个什么七星剑的位置!”
“爹啊,有点不厚道了......”
云喜也轻不轻重不重地踩一脚。
“哎!哎!你们......老胡你可真是,陷我于不义......”
“呵呵,我只是说啊,甲老板可敬。
不过他能和你交朋友,想必也是习惯你与他开玩笑。
千万年得一知己,外人是不懂的。”
“听听!听着没?你!那小丫头!还跟我拍桌子!反了你了!”
绮铃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躲在云喜身后。
这种时候,吵吵闹闹的,还是气氛好一些。
只是有件事,好像还没有结论。
就是胡坤为什么要给彩依这么个东西。
本来锦鸿想问,可却被彩依拦住。
因为她想明白了。
“胡族长好意,彩依感激不尽......”
“希望......你用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