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剧痛很快就让我昏了过去,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
陈沐风说到这,几欲继续描述,
可是始终无法找到有效的语言来形容之后的事情。
支吾半天,才决定跳过那段难以理解和讲述的片段,
直接跳到再次出现在泰山山顶。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再次看到熟悉的群山画面时......
是在极其高的天上,正在急速下落。
我能感觉到掠过清风,掠过白云,
甚至能看到已经空无一人的泰山山顶。
只不过我的下落地点,并不是某座山的山顶某处,
而是竖直落在泰山后山的山涧中,
我能感受到落入水中的冲击力有多大,
但从比泰山山顶还要高的地方落下,
我也仅仅是手脚下意识撑在溪流水底而折断,
身上却一点伤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昏过去。
可能是落下时的声音很大,萧剑很快便循声找到我......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陈大娘闭着眼睛靠在**,就算陈沐风的叙述已经结束,她还是没有说话。
“娘......我知道这件事非常离奇,也很难让人相信。
可你刚才也看到了......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而这段时间......
我心里一直都有个声音在驱使我去弄清楚......”
陈大娘还是不说话,
现在已经不是她能不能理解发生在陈沐风身上的事,
关键是在他碰到的那两个人。
可陈沐风不清楚母亲在想什么,说了这么多而没有得到回应。
有些着急的他,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娘......你、你感受一下。
我是怕吓到您才没有第一时间和您说......
我、我根本没有心跳......”
陈大娘的手很快就像触电一般迅速抽回来,
震惊地看着陈沐风的心脏位置。
“娘......有时候我甚至在想,
我、我到底怎么了?
我究竟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你的儿子......
这些时日,
这样的问题,每天都在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影响我,
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陈沐风捂着头趴在床边,听着母亲已经呜咽的抽泣声,痛苦地不敢看她。
任谁遇到这种事,只是哭泣而没有崩溃,就已经算是心理强大。
夜已深,
但对这一对母子来说,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不知过了多久,陈沐风感觉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头上,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
母亲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不管你身上发生什么事,你永远是我的儿子。
娘理解你,任谁遇到这种离奇的事情,都想寻求一个答案。
但是......
咸阳......
真的太危险了。”
“娘!你同意了?”
“......你是要去找徐君房?”
“对。”
“你等一下。”
陈大娘从**下来,径直走向房屋另一边墙角,那里有一只摆放很久的木箱,
不知道是什么树木所制,这么多年来一丁点腐败溃烂的痕迹都没有。
这箱子也是母亲明令禁止陈沐风触碰的东西。
从小到大唯一一次挨母亲打,就是擅自翻开箱子,
从里面摸起来光滑柔软的衣服中,翻出一根玉簪送给了银杏。
而现在,母亲却主动在他面前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
这木盒足有洗漱的木盆大小,陈大娘拿出来的时候非常费力,
等打开木盒后,陈沐风的眼睛都快要被里面的东西闪瞎了。
满满一木盒的金银珠宝,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依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这、这些是什么啊?”
陈沐风根本不知道这些金银珠宝的价值,
只是觉得它们非常闪耀又漂亮。
“这些......唉,不重要。
在这个地方,这些东西一文不值。”
陈大娘从木盒最下面拿出一块金丝玉佩,
中间篆刻着一个金鼎文字“吕”。
“如果你执意要去咸阳去见徐君房,就把这块君令牌带上。
找一个周围无人的时机,把这块令牌展示给他看,
但不能交给他,更要在用过之后将它彻底毁掉。
当你得到你想知道的答案,马上从咸阳回来,
不要听任何人的话逗留在咸阳,更不要和任何皇家的人士接触,
那会非常危险。”
“皇家?姓黄的人吗?”
“......唉,我真的希望你没有遇到这些事情,
一辈子老老实实的在这山里,做个无忧无虑的猎人......
可现在......天意难违......有些事是该教给你了。”
本就一夜无眠,趁这机会,
陈大娘将她所知外面世界的常识,一一告知给陈沐风,
但有些事情她也只是知道大概,只能让陈沐风小心应对探索。
而关于这块令牌、关于陈大娘的身世,她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很怕说给陈沐风听之后,会有难以想象的后果。
现在,只让他搞清楚自己发生什么事,早早回来便好。
只是她还是想得太简单。
既然已经窥见天意,有些不寻常的人一旦出去,
怎么可能会简简单单地回来。
冬天的黎明总是很晚。
待天边露出一丝灰朦,陈大娘的教导也终于说完。
“......我说的这些事你记住了吗?
尤其是关于金银财物的价值和使用方法......”
“都记住了。”
“......没记住也没关系,今晚确实说得太多......”
“娘,我说我记住了,一字一句都记得......”
“......你、你就这么想早离开?”
陈大娘以为陈沐风是有些迫不及待离开而敷衍她。
“哎呀......你怎么不信呢!那你问嘛,问什么都行。”
陈大娘随即问他几个教过的常识,
陈沐风一一对答,真的一个字都不差。
“怎么样?厉害吧?
我连那天晚上泰山山顶石碑上的......字都记得,就是不认识而已。”
陈大娘瘪了瘪嘴,一点都不信。
她因为某种原因,从小就没有教过陈沐风写字认字,
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会写。
陈沐风看出母亲不相信,不服气的倔脾气又上来,
从一旁堆积如山的晒干兽皮中抽出一张,
又从炉火中抽出一根木炭,开始在兽皮上一笔一划地慢慢......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