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棋注意到他胳膊上泛着红紫,抓起他的手撸起袖子,只见他细细的胳膊上青紫一片,两人看见这场景,俱都一震。
流风也蹲了下来,怜悯道:“小桃,你妈妈是谁?她为什么要打你。”
小桃只是摇头。
司棋凝眉,牵起小桃的手:“走,今晚跟哥哥睡?等天亮了哥哥再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不好。”小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流风细心劝说:“小桃乖!外面很黑很可怕,还冷。”他指着祖屋的方向:“大房子里暖和,还有好多有哥哥姐姐们,我们可以一起陪你玩。”
“不要,妈妈就在里面,我怕....”
此言一出,两人面面相觑。
“妈妈.....妈妈到处都在,你们要小心...”说着小桃将手撒开司棋的手,往牛棚后面的柴堆里钻去。
司棋忙起身去追,谁知一眨眼的工夫,小桃就没了踪影。
司棋叉着腰,眉毛皱得老高。
流风道:“别担心,他比我们要熟悉这个村子,我想他不会有事的。”说着气不忿:“他妈妈也太过分了,怎么能把自己的孩子打成这样!”
“他说我们把她妈妈放出来了,是什么意思?”
“我也纳闷,我第一想到的是慈姑庙里那个疯女人,除了她,还有谁能把自己的孩子打成这样?”
司棋摇了摇头:“那个女人虽然疯,但她一天到晚抱着个泥像当自己的孩子爱护,如果小桃真的是他的儿子,不至于这样。”
流风指了指自己脑袋:“疯子的思维,你懂的。”
司棋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流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到:“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司棋横了他一眼:“诺,又来了。”
流风没好意思的挠头,良久,他回到正题上,瞥了瞥身后的祖屋,道:“小桃刚刚说他妈妈在里面,会不会....”流风想想觉得自己多虑了。他轻笑道:“哎,我想这些干嘛,小孩子的话当什么真?”
司棋知道他想说什么:“你是说房子里还有别的人?”
“是啊,他说他妈妈在里面,总不能是阿蛮吧....”
司棋顿了顿,道:“是不是在里面,去找找就知道了。”
说着,两人回到祖屋,将大门拴死。
彼时,麒麟已经熟睡,蜡烛的光还为流风留着,另人意外的是,司棋的房间多了一盏蜡烛,司棋望去,四间房间,只有阿蛮的房间的烛火是熄灭的。
司棋心头一暖,取出房间里的蜡烛,护着火苗带着流风在房子里搜寻了起来,前门后门紧闭,除了阿蛮和阿费的房间、东边厢房、堂屋、井院、甬道、角角落落都被二人搜了一个遍,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两人停在祠堂门前,流风撞着胆子打开了门。
两人进到祠堂,静谧的不像话,两人先是趴在棺材底下扫了一眼下面,光头英发的尸体还躺在那里,整个祠堂的地上都很整洁,除了供桌前的几个蒲团,再没有其他的东西。
能藏人的只有棺材,此时,棺材都被清空了,棺材盖子都是半掩着,并没有关严实。
棺材的和架子的黑影被拉的很大,一摇一晃。
流风心里打鼓,他担心风一吹,蜡烛就灭了。
司棋将蜡烛安在流风手上:“你在这照亮,我去找。”
“嗯。”流风小心接过蜡烛,用手护着火苗。
司棋上前,盯着光,一间棺材一间棺材的探看了起来,随着司棋的移动,流风调整着光的方向。
好静,静到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司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呼吸也是紧促着的。
一间没有,一间没有,还是没有,司棋再次探向没检查过的棺材,感觉那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发出悉嗦的声音。
司棋重重一推棺材。
“喵嗷!”伴随着一阵嘶叫,一团黑影从棺材里飞了出来。
流风听见这动静,身子猛的一抖,要不是护得快,手里的蜡烛差点就灭了。
黑影窜出的时候,司棋感觉脸上一阵刺痛,他摸了摸脸颊,一阵微微的冰凉从手心传来,心想:居然被一只猫挂彩了。
想到这儿,司棋的心松了许多,放开手脚一具一具棺材的查看了起来,直到满祠堂的棺材都看了个遍,也没有看到什么人。
司棋舒了一口气,朝流风走去,道:“没有,是我们想多了。”
流风点了点头:“没有就好,我就说小孩子的话也不能当真。既然这样,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嗯。”说着两人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司棋忽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司棋顿了片刻,接过流风手里的蜡烛照亮,他径直来到光头英发的尸体前面看了又看。
“怎么了么?”流风看着英发瞪得大大死不瞑目的双眼,既害怕又懵逼。
司棋问道:“你确定他是死在这里的么?”
流风四下看了看,蜡烛微光的外面的一片黝黑,很难辨别方向。他觉得奇怪但又不敢确定:“我记得好像不是这里吧。”
司棋笃定道:“一定不是,他身下都没有血迹。”司棋走到的对面对称的位置,对着地上照了起来,随后说道:“是这里。”
流风来到司棋的位置,朝下望去不禁目瞪口呆起来。
光滑的水泥地上有着血迹,确似乎是被狗舔过后的残余:“这...是狗舔的么?”
司棋回身看去:“如果这是狗舔的,那尸体呢?也是被狗拖走的么?”
“狗没有这么大力气吧....”
流风实在不敢相信一只狗能拖动两三百斤重的光头英发。
“而且,就算是狗拖走的,地上因该会有拖拽的血迹吧,他好像是凭空被移走了一样。”流风越想越是后怕。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眼前一片黑暗。
没有风,蜡烛却忽然灭了,太黑了,就算是门外,也是死一般的黑。
流风心里一紧:“棋哥!”
太静了,静到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棋哥?”流风冒着冷汗,伸手往前划拉,可什么也没摸到,司棋刚刚明明就在他旁边,为什么摸不到他?
流风转身,稍微一动就撞到了棺材,他感觉自己像个瞎子,眼前只有无尽的黑。
流风心里一上一下,道:“喂,说话啊,棋哥!”
还是没人回应。
流风急了,强笑道:“棋哥,这时候你就别逗我了,我真的害怕,胆量这个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壮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