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要把鹽引在平陽縣出手也不是容易的事。
因為鹽引的價格會隨市波動,又有部分的貨幣功能,所以在溫州榷貨務對麵的街上,總會聚攏許多鹽引販子。
他們看到有商人進榷貨務購買鹽引,便一擁而上,討價還價,買進賣去,各憑眼力。
久而久之,形成了相當繁榮的市場,又被稱為引市街。
徐昀就算拿到兩千張鹽引,在平陽暫時也不能換錢,還得等到去州學報道後,另找時間到引市街尋找販子們出手。
謝過鄧芝的大方贈予,徐昀又提了個小小的要求,他想跟楊簡見麵。
楊簡的罪名太大,為防止出現意外,單獨關押在死牢,禁止閑雜人等接觸。
可徐昀開口,鄧芝怎麽拒絕?
他安排晚上最僻靜的時候,借故支開了幾個看守獄卒,讓一心腹帶著徐昀進入死牢。
死牢裏陰暗潮濕,充斥著刺鼻的腐臭味。碩大的老鼠紅著眼睛,絲毫不怕人的到處亂竄。
狹窄的甬道兩側點著油燈,微弱的火苗隨著衣袂帶起的風飄忽不定,腳步碰觸地麵發出的聲響,讓人感到無比的壓抑和恐懼。
楊簡蓬頭垢麵,盤膝坐在地上,腳踝拴著鐵鏈,雙目緊閉,不知是睡著了,還是在發呆。
“楊公子,數日未見,心情可平複了些?”
那名鄧芝心腹很有眼力勁,搶先打開牢門,擺上準備好的食案和凳子,解開油紙包,噴香的酒肉跟死牢的氛圍格格不入,然後躬身退出,一句話不說,到門口把風去了。
楊簡聽到聲音,耷拉的眼皮子往上抬起,等看清楚眼前人竟是徐昀,迸射出刻骨銘心的恨意,嘶啞的嗓子發出低沉的怒吼:“狗才,還敢來見我?不怕我撕吃了你?”
徐昀施施然坐下,道:“別那麽大火氣,相識一場,鬧到如今這個地步,並非是我的錯,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