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雾蒙蒙的长袍,倒是像太湖烟波编织而成的天衣。
唐伯虎坐在椅子上,摸着手里的隐身衣,沉思了片刻,决定穿起来试一下,到底有没有这隐身效果。
轻飘飘的长袍穿在身上,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实在是太轻了。
唐伯虎在门口悄悄开了一道缝隙,确定外面无人后,便穿着隐身衣,走出房门。
往前走一个房间是文征明,他站在门口轻轻地敲了一下。
“唐兄,何事呀?”
文征明坐在椅子上,刚喝一口茶,就听到外面的抠门声音,以为是唐伯虎找他有事,于是放下杯子,走到房门前。
打开一看,文征明愣住了,怎么门口没有人,接着往房外的楼梯左右望了望,都没有人经过,不禁嘀咕道:“难道是我舟车劳顿,听错了吗!”
唐伯虎瞧着文征明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暗自笑了笑,不愧是系统给的奖励,实在是太厉害了。
等文征明自顾自的关上了房门后,唐伯虎自由地施展轻功,一个飞跳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来到大厅,连楼梯都懒得走了。
今日南京举办如此有趣的比赛,而且还有许多官员在场,他身穿这隐身衣,一定要给太仆主薄一个惊喜。
南京的街道不得不说,人与马车挤在一块,恐怕大冬天连汗水都会热出来,不过他并不打算与这些人走同一个街道,屋檐上空****的,无人与之争锋,这才是他的主场。
城西这边热闹,但是出了城西,到了主街上,他发现,这儿更热闹,且往城中心去,人越多。
人一多就容易出现意外,唐伯虎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时,就看到两辆马车在他眼前相撞。
前面那辆马车的人突然刹车,后面的马车赶得太快,两辆马车突然就撞在了一起。
前面的马车主人刷地一下,掀开了窗,露出一张娇艳如玫瑰的脸蛋,只是眼神过于冷冽,像是淬了刀子一般凌厉,不耐烦地道:“连应天府的的马车都敢撞,是活腻了!”
后面马车露出两个小孩的脑袋,瞧着前面马车上的人如此凶狠,瞬间就被吓得眼泪汪汪,只差抱头痛哭了。
赶马车的人一时间手足无措,神情恍惚,都不知道,应该是先去向前面看起来不好惹的女子道歉,还是先去安慰自家的小主人。
女子眉毛都要堆成小山了,结果后面的马车除了两个小孩害怕地哭着,就是一个犹犹豫豫的下人。
虽然不乐意,但是这辆马车明显是与家人失散了,半天都没个主事的人出来,只有两个小孩子哭唧唧,只咽下这口气,狠狠地关上了窗户。
“烦死了,走!”
沿路的行人还以为这场争吵可以持续很久,结果前面的女子就说了两句话,就这么不计较地走了。
唐伯虎就在站在屋檐上,看完整个马车相撞的过程,倒是第一次见性格如此嚣张,同时又有一丁点知情达理的女子。
他跟着那位女子的马车,一路来到了人群最多的地方。
只见一座单独搭建的高台上,布置得华丽异常,七八个人身穿夸张的服装,正在舞着袖子唱戏。
旁边围绕的楼台正是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坐在其中,而底下则是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戏曲表演到**时,底下的观众激动得脸颊通红,纷纷拍掌。
唐伯虎站在楼台上,都忍不住感叹,“南京倒是应天府呀,连举办个唱戏比赛都如此热闹!”
可惜他还没欣赏一会儿,就在楼台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
好久不见,华昶!
穿着隐身衣,唐伯虎光明正大地从楼台的屋檐上跳进楼台里面。
一进楼台,他就看到了华昶似乎在与一个女人说话。
他走到华昶面前,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马车上的女子。
华昶虽说是一脸和善,但目光却在女子身上扫了扫,吩咐道:“既然这样,倒与本官有些缘分,不如与本官同行,唔,你的名字?”
女子呵呵笑了声,道:“我叫娄秀,你认识吗?”
唐伯虎看这女子的笑容分明是带有讽刺之意,娄秀是谁?
华昶显然不知道内中真意,点点头,道:“秀外慧中,是个好名字。”
“我也喜欢自己的名字。”
娄秀见这个小小官员居然没有认出她的身份,不由地冷哼一声,旋即又道:“太仆主薄,我有些累了,还觉得饿,我想先去洗个澡,我劝你还是赶快带我上三楼,不然的话你到时候会后悔的。”
华昶活了三十多岁,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怔了一瞬,竟没有所回应。
一路跟在华昶身后的僮儿,面露怒色:“这是平江楼,在大人面前,几时轮到你要这要那了?好没规矩!”
娄秀拿眼角刮了她一下,抬着下巴,轻蔑道:“我要不是丢了身份令牌,用得着一个小小的太仆主薄带路,你一个奴才,也配跟我说话。”
那僮儿给噎了一下,眼睛瞪得像铜铃,活像是要吃人,一个平民竟然口出狂言。
唐伯虎倒是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这个女子,容色娇艳,欣长苗条,只是这一身打扮略显素净,也无半点玉石点缀,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女子的身份。
华昶早先只被那娇柔的面容所吸引,却不想这秀儿如此骄横,连太仆主薄都看不上眼,莫非这身份令牌是真的,这女子或许是哪个高官的外生女。
华昶看了那僮儿一眼,冷淡道:“息云,不得无礼。”
趋炎附势,变脸可真快,唐伯虎瞧着这华昶真是一点没变。
娄秀翻了一个白眼,道:“快点,带我上三楼!”
华昶对她有些兴趣,却也没全然消弭戒心,万一这个娄秀弄虚作假可就不好了,便道:“娄秀姑娘,不如你将身份先告于本官,本官替你去询问。”
僮儿虽然气得满脸通红,但是主子既然开口了,只能不甘地后退下去。
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丝毫都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不过,唐伯虎纳闷了,这三楼是有什么贵重人物来了吗,上个三楼如此麻烦。
娄秀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个小官打了退堂鼓,不屑道:“给你机会升官,都把握不住了,怪不得都四十多还是一个七品官。”
唐伯虎听得感慨,说:“杀人诛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