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那张日式的榻榻米上,望着纸窗外,已不知望了多少时日。
港口的船只来来去去,可是总没有他的消息。
她等啊等,等啊等,终于有一天,她收到了从大洋彼岸传来的电讯。
她穿上了最名贵的十二单(注:日式礼服),一大早就梳好了髻子头,不再年轻的她像个少女一般插上了漂亮的彩梳,花蝴蝶一样在屋子内转着圈——
“Un bel dì, vedremo (美好的一天,你我将会相见),
Levarsi un fil di fumo (一缕清烟),
Sull'estremo confin del mare (自大海的边际升起),
E poi la nave appare (之后船只出海面),
E poi la nave è bianca· (白色的船驶入港口),
Entra nel porto, romba il suo saluto·( 以惊人的礼炮,向众人示意)
Vedi? È venuto! (你看见了吗?他回来了)!
Io non gli scendo incontro, io no· (我不该下楼与他相见,我不该)
Mi metto là sul ciglio del colle (我只伫立在山丘翘首以盼)
E aspetto gran tempo (漫长的守候我也无怨无悔)
e non mi pesa a lunga attesa· (无倦怠)
……”(注:普契尼《蝴蝶夫人》唱段)
收音机里传来动听的旋律,这是无比美好的一天。
她手臂上的大袖,旋转着,旋转着。
“你就是我在中国的小蝴蝶。”她听不懂他的母语,他用不太好的中文,一字一句地柔声朝她说着,“你就是我的蝴蝶夫人。”
真美好啊,这一生都不会有比那时更美好的时光了。
……
这是无比美好的一天,你总会回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