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江跟林易一样,也是在大清早被人搅了清梦,也是刚要发脾气,也是恰好止住了。
昨个刚回来,折腾半宿才睡下,正困着呢。
入眼是个小女孩,正扑闪着大眼睛盯着他。
抱着女孩的是个三旬上下的男子。
沈大江揉了揉眼,“妈呀,楚爵爷咋来了,稀客呀。”
说着,忙起身行礼。
“这不听说沈爵爷回乡祭祖,我们就特来给伯父伯母上柱香,聊表心意。”
楚墨道。
沈大江一听这话,表情马上严肃起来。
堂堂大麒长公主长子,清幽伯,浑王的亲外甥,能屈尊绕道来看他,不管真假都够他祖上冒一阵烟的了。
“您是伯爵,俺只是个男爵,还是北港的,可不敢当您这么称呼。”
沈大江说着,就露出一丝讨好的神情来。
随后看向楚墨身后几人,忙问:“这几位贵人是?”
“哦,这是我二姨家的老大,叫王冠之。
这是三姨家的老大,叫牛见喜。
这是四姨家的陆君乐,都不是外人。”
楚墨每介绍一位,沈大江脸上的笑容就浓郁一分。
妈蛋,一个都惹不起!
“你们……有差事?”
沈大江试探着问。
人家四大有权有势又有钱的皇亲国戚,会闲着没事专门登门就为了给他爹娘烧柱香?
闹呢。
牛见喜抢先回道:“有事没事先给二老上了香再说。”
“这倒是,沈兄还是快带路吧。”
礼节大于天,沈大江匆忙穿好衣裳,感动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
出了大门,他的感动马上就打折了。
“你们…单枪匹马来的?”
“对啊,这不表兄说你人不错,我们就先来会会,要那么多人干嘛?”牛见喜快人快语。
沈大江叫来二江,“你在外头盯着点,这些都是贵人,一根毛都不能伤着,他们要是来了赶紧通风。”
沈二江点点头,带人沉着脸离开了。
沈家祖坟就在宅子后边不远处的田间地头。
那里稀稀拉拉鼓起好些个坟包。
其中两座最为显眼,都是翻新的。
用了上好的泥灰,还竖了碑。
坟包上撒了不少纸钱,五颜六色的好不显眼。
沈大江带着四位伯爵,来到这两座坟前后,就当先跪下。
“爹、娘,不孝儿的好友,大明皇帝的四位外孙、南岛浑王爷的四位外甥、不孝儿的四个好…朋友,看您二老来了!”
原本他想说四个好兄弟来着,但话到嘴边,终究没好意思说出口。
哎,还是面皮太薄啊。
随即,人就哭出声来。
光宗耀祖,光宗耀祖了啊!
他身后一众妻儿,也被情绪所染,一时间哭声大作,满是悲凉。
牛见喜见状,一脸懵逼。
女人比他多,孩子也比他多,哭个什么劲。
实在不行,咱俩换换?
闻声赶来看热闹的百姓越聚越多,对着一群人指指点点。
楚墨四人衣着内敛,气度不凡,瞧着就不像普通人。
是以,围观的邻里纷纷看好沈大江。
四兄弟上了香,说几句祝福的话后,就见沈二江撒丫子往这边奔来,眼里全是慌张。
“老二?”
沈大江忙上前将他扶住,“真来了?”
“来了,人不少。”沈二江穿着粗气。
沈大江马上对楚墨他们道:“你们快走,来人是沈某仇人,与你们无关。”
牛见喜就问,“谁啊那么嚣张,你抢人媳妇了?”
沈大江忙摇头,“是二黑。
他相中家姐,可家姐知其为人不堪,死活不从。
于是就想用强,被俺撞见后爆打了顿。
本以他会自知理亏,事情过了后大家相安无事,不想他仗着老子大小是个官,非把俺往死里逼。
万般无奈下,俺只得在老父亲劝说下下了海。
可怜我那姐姐,俺走后,家里没了给她做主的人,那二黑又几次三番来骚扰。
家姐始终不从,最终,只得以死证清白。
自那后,家里每况愈下,讨不到吃,要不到喝,竟全饿死了…”
“这么嚣张?”牛见喜瞅了眼楚墨,见他没注意自己,顿时有些蠢蠢欲动。
“你少惹事,一边去。”
警告意味十足的话传来,牛见喜翻了个白眼。
楚墨最见不得他这副贱样。
说话间,来人已到近前。
围观百姓早已散开,只远远围着看热闹。
领头的伸着头,对着沈大江左瞅右瞧,像在鉴定古玩一般。
“还真是你狗日的狗剩,手下人说你回来时,我还不信,没想你命居然这么大,特意为我家老爷留的吧?”
“我…,真特么嚣张,好想揍他。”牛见喜兴奋了,“不过狗剩是谁?”
“我哥小名。”一旁沈二江道。
“这名字,有个性。”
来人打量着楚墨几人,“几位,我们是私仇,为免伤及无辜,还是早早散了吧。”
楚墨没开口,倒是沈大江上前道,“赖子,俺和二黑的事早晚要了结,不过今个不行,俺有几位贵人要招待。”
那个叫赖子的领头人,重又转身打量起楚墨几人来。
“道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