兹事体大,林易就耐心解释起来。
“一分长一分强,一分短一分险。
弓箭有弓箭的长处,手弩也有手弩的长处,就看会用不会用。
弓箭操作起来难度大,训练一名弓手耗时长,投入大。
而手弩则不同,操作简便,准头也高,普通人练习几次就能上手。
长弓适合开阔地使用,而手弩则适合在狭小的环境下使用。
距离近,杀伤力反倒比弓箭强。
岛北这紧密的建筑布局,你觉着弓的用处大些,还是手弩用处大些?”
朴元英本是行伍出身,技艺高超,一点就通。
“臣,明白了。”
“时间很赶,咱们必须在9月15日前,造出百把手弩来,刘福,你可有把握?”
林易目光如实质,射向立在一旁的刘福。
刘福身子一躬,“老奴就算不吃不睡,也誓要完成王爷的交代。”
“那好,你且去忙,必要时可找胡士珍帮忙。”
“老奴告退。”
刘福走后,林易就把自己的猜测和打算,说与朴元英听。
以至于朴元英听完后,久久没回过神来。
“当然,本王倒是希望猜错了。”
朴元英双手抱拳,“臣,定护王爷周全!”
林易摆摆手,“依计行事吧。”
“臣,尊令。”
朴元英走后,林易就坐在门前的老柳下静思。
自打他来到大麒,处处透着诡异。
别人要么是下棋的人,要么是旁观者,就他自己是棋子。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他自认为有一点和以前的四皇子很像,那就是怕死。
已经死过一次的他,哪怕有万一的机会,也不会任人摆布,更不会听天由命。
谁要搞他,他就搞谁,天王老子都不行。
他不要做棋子,他要做那个下棋的人!
从午后待坐到傍晚,他一声没发。
小玉有意无意的经过他身边多次,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直到,送信的护卫回来后,他才恢复正常人模样。
进了屋,就问护卫,“我娘怎么说?”
“回王爷,秀妃娘娘说王爷所请之事,陛下尽皆允之,以后有困难尽管告知娘娘,娘娘会尽快解决。”
林易心中一暖,一个下午积攒的戾气,顿时散了不少。
他问护卫:“太医们几时出发的,又几时到清水?”
“臣8月20得了秀妃娘娘的准信后,就先行一步给王爷报信,车队定于8月22日出发,想来9月22日可到清水。”
林易算算时间,刚好对得上。
“我娘还说什么了吗?”
“娘娘曾问,‘你们王爷最近可好些了’?”
“你是怎么回的?”
“臣回,‘听说好了些’。”
林易点点头,“还有么?”
护卫沉默几息,才道:“听说,京都闹了盐荒,臣见满街的人四处买盐,商家囤积奇货,以致盐价一日三涨,人心惶惶!”
“盐荒?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请王爷明察。”
护卫双手抱拳,单膝跪地。
林易脑中的大半记忆,都是些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与盐连边都不搭。
大麒闹盐荒,好像是他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听说。
“闹盐荒的原由知道吗?”
“臣不知,秀妃娘娘其实并不想王爷掺和其中。”
护卫这么一说,林易马上就松了口气。
娘不让掺和,极大可能是牵扯到了皇子夺嫡。
既然是狗咬狗,那他就不用操那份闲心了。
不过说起盐……
“小玉,小玉?”
“来了王爷!”
声到人到,比曹操都快。
“咱们吃的盐,哪来的?”
“府衙供应的呀。”
“府衙的盐,又哪来的?”
“自然是从清水县买的啊。”
“那清水县的盐呢?”
“这……婢子就不知了。”
林易不顾众人诧异眼光,出了门,顺着竹梯就爬到了屋顶。
北面,能隐约看到北港码头仍在忙碌。
西面,那里有条黑色山脉横贯南北,除此外啥也看不见。
东面,是大海,大晚上也是黑黑的。
整座南岛,四面全是海水,特么的吃盐还用买?
“去海边取两桶海水来,快,本王要先练练手。”
护卫哪敢耽搁,更不敢问,麻溜去了。
“小玉呢,把你洗头的皂角也取来。”
海水取来后,林易便让人给海水加热。
他也不清楚,南岛附近海域海水含盐量高低,就是一劲煮。
待到一锅海水,煮的只剩下半碗时,海水就成了饱和盐水,也就是所为的卤水。
没一会,卤水上便有盐霜析出。
林易瞅准机会,忙把小块皂角投了进去。
这是帮着盐粒析出。
结晶的盐在热卤中凝聚,最下层结成硬块,象水垢一样附着在锅底。
热腾腾的卤水中,还有散碎的盐花随热卤翻腾。
林易叫人把碎盐花扒出来,再用铲子把附着在锅壁上的硬盐块搓下来,余下的卤水倒掉。
他迫不及待的沾上一指头盐花,就往嘴里送。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