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王要建学堂一事,让赵子青两眼一黑,几欲昏厥。
他被耍了。
确切的说,被一个傻子给耍了。
用常理来说,浑王要是没登岛,又怎会建了医院又建学堂,没道理。
辕帝都说,建学堂之事是经过评估的,不到实地,如何评估?
显然,要么刺杀任务已经执行,但失败了。
要么,任务还未执行。
若是任务失败,这么大的事,浑王府不会故意隐瞒。
若是任务还未执行,就只能证明,浑王是秘密登岛的。
算算日子,运送太医和药材的车队,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南岛……
赵子青不敢想,更不愿去想。
可那个可怕的场景,却怎么都甩不掉,忘不了。
越是想忘,就越频繁出现在脑海。
于是,他转身就去找詹事陈明经。
陈明经一听,也是吓得不轻。
不过终究是经过风浪的老人,强自压下心头翻涌的巨浪,问道:“除了岛上的人手外,你确信都撤了?”
“撤了,8月份就都撤了。”
“那人可靠不?”
“按说应该可靠,毕竟合作这么久,也没出过什么差错,第一任知府的事,就是他办的。”
陈明经思索片刻,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咬牙道:“马上派人过去,以绝后患!”
赵子青眼中惊慌之色一闪而没,忙安排去了。
他走后,陈明经又叫来一人。
此人平常无奇,属于看了眼扔人堆里,就再难找到的那种。
陈明经对那人耳语一番后,那人便从后门出了院子,消失不见。
而此时的林易,正对着一大堆纯碱流口水。
后院西面给小玉制肥皂,于是他就把东院腾出来,做临时仓库。
这一折腾就到了晚间,众人已经在等他了。
“人都到齐了,那么现在本王说,你们听,一切疑问待事后再说。”
众人心头一沉,不自觉的屏息凝神起来。
“今个儿是9月15,算算日子,太医们也该到了。
内卫抽出100人,躲开海盗监视,走府衙的小码头赶往对岸。
上了岸,隐匿在正建造的仓库中,对外就说是府衙派去的监工。
手弩已完工百把,一并带去。
这100人中选出50个准头好的,做弩手,另外50人专门负责给手弩上箭,保证弩手可以持续输出。
待车队抵达后,便桃代李僵,换下太医和药材,藏身于马车中。
登岛后,如遇攻击,待敌近前时,以弩击之。
务必尽可能多的击杀贼人。”
朴元英知道内幕,因此不像其他人那么不安,应了声‘是’,接下了任务。
“元英你亲自带队过去,这是本王手谕,待车队抵达县衙后,立即封锁码头,不得片帆下海,违令者斩。
另外,将本王的手谕出示给清水知县,要他配合你行动。
待船队出发半个时辰后,集中县衙差役,随后跟上。
一旦岸上开战,要他们务必控制住北港码头,防止贼人逃脱。”
“王爷,那您的安全?”朴元英不放心。
“本王届时找地儿躲起来,安全的很。”
“是。”
林易又看向胡士珍。
“胡大人,一旦得知元英他们确切的登岛时间后,你便将府衙差役集中起来,不可早也不可晚,协助车队御敌,只可进不可退。”
胡士珍这回倒爷们了一回,“臣,尊令。”
“另外,一旦黑胡子他们的船队出海,马上燃起烟火,元英见到后,立即返航,不可登岛。”
“是。”
随后,林易又说了些细节问题,众人一一记下。
“成败在此一举,我等你们凯旋的消息。”
“臣等必不负王爷厚望!”
当晚,朴元英就挑出100人,带着一百把手弩和箭矢,借着夜色,乘官船往清水县而去。
9月17日子时刚到,他们就看到了朦胧的海岸线。
按照地图,找到了靠中间的一处库房,隐匿了起来。
白日,老刘头借着给工人送饭的机会,给他们送吃送喝。
两日后的19号晚上,老刘头终于送来了车队即将抵达的消息。
当晚,一艘小船从清水码头驶往南岛。
不过走的却是另一条路线,终点是一处乱礁,那是胡士珍围了防患于未然,用了两年时间才找到的简易港口,只能走小船。
夜间,朴元英带着百来号人向北而去,在野外找着了车队。
“浑王有令,太医和药材留下,其余人连夜进城。”
在检验了林易的手令后,姬育才疑惑道:“这是何故?”
回答他的,只是冷冰冰的四个字,“无可奉告”。
姬育才无奈,只得依令行事。
留下一小队人照顾太医和药材后,车队重新装扮一番,打出浑王仪仗,连夜进城。
当清水县令知是浑王到了,急的光着脚就迎了出来。
这时,朴元英上前问话。
“当前可是清水县陈金海,陈县令?”
“正是下官。”
陈金海弯腰低头。
“王爷有令,即刻起,由本官接管清水防务,三日后还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