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海此时很是失落,没等他想好要不要趁热打铁,助王爷一臂之力时,围攻的海盗们就崩溃了。
这下功劳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捕头和差役等人虽没说什么,可那萎靡的神情,比千言万语的伤害还要大。
陈金海无比愧疚,觉着该说些什么,来化解眼下的尴尬。
“本县,本县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
他本想说,之所以如此保守,就是为了保证大家安全,好将大家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谁知话刚开个头,就说不下去了。
对面,十几人挥着长刀,直奔他们扑来。
这群人边跑还边喊,“快,快开船,去东岛。”
陈金海懵了,什么你就开船,还去东岛,任务不是不让片帆下海吗?
他懵了,捕头却没懵。
对方那一身打扮,怎么都不像官军。
在清水人的认知里,南岛除了官军,剩下的都是海盗。
“大家别出声,他们是海盗,等上了船,咱们再动手。”捕头小声吩咐。
经过方才的厮杀,差役们胆子大了不少。
百多号人对付十几人,还不手到擒来的事。
于是,大家都没声张,反而隐隐占据有利地形,准备伏击。
陈金海一见这阵仗,也明白过来,感情来的是溃败的海盗,以为他们是守船的弟兄,想逃离南岛。
于是,“本县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防止有漏网之鱼从码头逃脱,这里就交给大家了,本县进去喝口水。”
说着,就回了船舱。
对面一群人,直接越过岸边的船只,来到捕头的船上。
方才离得远,只顾跑路,没怎么注意。
这一上船,他们就察觉到了异样。
都是生面孔不说,个个身上还都有血迹。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伙人穿的是大麒的制式服装,和府衙衙役一个样。
再看对方眼睛,怎么全是火苗?
“杀!”
捕头抽刀就冲了上去,心动不如行动。
“杀贼啊!”
其他差役也不落人后,瞬间就将脑中空白的海盗们围了起来。
一百对十六,六个打一个。
这应该是一边倒的战斗,捕头和众差役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打起来就不一样了。
双方几个交锋,倒下的都是差役,对方最多受了点皮外伤。
这让差役们意识到,这伙人不一般。
这群人中一定有大鱼,于是奇怪的一幕就出现了。
差役伤亡越大,拼的就越凶,到最后直接以命搏命了。
海盗们见到码头被官兵占了,本就心虚的他们更加心焦,盼望着尽快拿下对手,好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打着打着,心就凉了。
砍倒一个,上来一个。
砍倒一对,上来一双。
那些轻伤的,稍作包扎又提刀冲了上来。
海盗们人数本就劣势,大都被动防御,因此很难在短时间内让差役失去战斗力。
这一来二去,气势就被磨没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差役悍不畏死的打法,让他们越战越心焦,此消彼长下,差役们反倒抓住机会,一连砍倒数人。
这下,胜利的天平彻底倒向差役这边。
到最后,变成了五十多人围攻三名海盗的壮观场面。
在付出了六人伤亡的代价后,差役们斩杀两人,活捉重伤的海盗小头目。
“老爷,人都拿下了。”捕头朝着船舱喊了句。
少顷,陈金海来到甲板上,一身官服打理的一丝不苟。
他看了看狼藉的甲板,又看了眼被困成粽子一般的中年汉子,说道:“将人带到里面看管起来,顺道把甲板清洗一番,说不得有南岛府衙的人前来慰问,可不能丢了清水的脸面。”
众差役称是。
他们不顾伤痛,又忙碌了好一阵,才将这条船收拾妥当。
没多久,便有南岛府的官兵,查到了码头。
带队的是通判岳文,曾参加过南岛在清水县仓库的动工仪式。
陈金海见是熟人,很是热情的迎了上去。
二人交谈一番,清水人就把斩杀的海盗一一摆了出来。
岳文见了大吃一惊,“你们可了不得,近五十名海盗,全给收拾了,本官要给你们请功。”
“那就多谢大人了。”
陈金海拱手,言语中颇多惊喜。
“对了,下官还抓了个活口。”
“哦,快让本官瞧瞧是何人。”岳文看起来有些小期待。
于是捕头就把擒下的小头目提了出来,又是洗脸,又是理头发的,就为了让岳大人能看得清楚些。
当人带到岳文面前时,岳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揉了两遍眼,又朝远处瞅了瞅,再回过头来看时,伸着的右手跟触了电似的,抖个不停。
“你……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