辕帝心情难得好上一回,洪宝也跟着开心。
忙笑指着报纸一角道:“浑王定的七日一期,二期应在12月25日。”
“好,到时咱们再研究几注。”
“都听陛下的。”
“今日销量可出来了?”
“出来了,票组怕影响不好,就没印在报上,抄了份给奴婢,陛下请过目。”
辕帝接过,只扫了一眼,便失态的猛然站起身子,将面前书案挤开好远。
“陛下?”
“这数字可是真的?”辕帝语气激动。
“千真万确,银子就在票组一查便知,做不了假。”
辕帝重又看了眼纸张,最终放在烛台上烧掉。
好一会,才问:“可有人捣乱?”
“大乱倒是没有,只是些游手好闲者想不劳而获,劫财而已,都被京都府衙役和御林卫拿下了,无人指使。”
辕帝听罢,重又坐下,右手有节奏的拍着扶手。
“国事不能儿戏,谁若是不顾是非大义,可别怪朕不顾情面。”
“奴婢会尽心尽力盯着的。”
“嗯,太子那边可还好?”
“听说,太子和皇后娘娘对福票挺着迷的。”
辕帝没再说话,闭目沉思起来。
永安宫。
“孩儿初步估算了一番,这期仅京都一地,盈利就在十万两以上,要是其他十七府也都如此,怕接近二百万两。
这哪里是公益,分明就是抢钱啊。”
王皇后再次看向手中的记录,仍有种不真实感。
“你说,这百姓都疯了不成,明知极大概率中不了奖,为何一个个抢破了头都要往里扔银子?”
她不解,身为太子的林琅也不解。
“孩儿琢磨着,难道就为了那稀少的‘万一’?”
王皇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先观察一番再说,要真可行,我儿何愁千古一帝之名?”
林琅面色潮红,瞳孔放大,有些疯狂道:“孩儿谢母后吉言!”
京都的福票中奖结果最先揭晓,到了25日,已传遍大麒各个角落,清水县是最后得到消息的。
京都来的御林卫,和驻守县衙的御林卫碰了头,将林易定的开奖规则倾囊相授。
知县陈金海只能打打下手,连清水票组的门都进不去。
堂堂五品知县,竟成票组打杂的了。
“老爷,这分明是不信任咱们啊。”师爷哭丧着脸。
“哎,清水虽是内阁直辖,可毕竟流程还没走完,自主性不够啊。再说,这是浑王将功赎罪的筹码,容不得半点闪失,他们做的本也没错。”
师爷叹了口气,“那咱就干看着?京都可是赚了十多万两啊老爷!”
陈金海看了师爷一眼,“王爷的救命钱,怕连太子都不敢想,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师爷面色一僵,“学生不敢。”
陈金海盯着师爷双眼,“都说同甘容易共苦难,要我说都不容易,环境最容易改变人。
王爷是个原则性极强的人,眼里容不得沙子。
你要是犯他手里,就自求多福吧。
看看这次,王爷一路北上,听说刀口都卷了刃。
本是死罪,硬是成了将功补过,这说明什么?
当然,你若是得了他赏识,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南岛的沈大江,还有你眼前的本县,都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好自为之。”
陈金海从未用这种陌生的口吻,同师爷说过话。
但自打这晚后,师爷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再也不提旁门左道的事了。
26日一大早,清水县首期福票开奖。
当然,所谓的‘幸运儿’昨夜就已定下了。
一等奖轮空,累积到下一期奖池。
也就谁说,清水县二期一等奖总赏银为两千两。
五等奖、六等奖的最多,但都是小钱,无伤大雅。
到了晚上一合计,清水县福票纯利润足有八千余两,超过预期近三分之一。
以此推测,整个大名府的纯利润,应在九万两上下。
随后,御林卫便把汇整好的信息,加急送往京都。
当然,他们仍是最后一个送到的。
等林易收到大名府的销售业绩后,兴奋的狠狠挥了几下拳头。
最富裕的临都府、渭南府、平西府和来安府,纯利润都超过了十万两。
即便最不富裕的大名府,也有八万余两。
如此,一都十七府的总销售额,达到了恐怖的五百万两,即便因人力成本大增,纯利润降至四成,也有两百万两。
消息,瞬间在大麒上层传开。
内阁五人连夜开了碰头会,却没能形成任何决议性内容。
因为值守的衙役,全换成了御林军。
这是个再清晰不过的信号。
东宫当晚灯火通明,算上下人在内约千人,彻夜演了遍福票发行到抽奖的整个过程。
可最终演算出来的结果,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不止前三名的奖项多的离谱,就连后面小鱼小虾之类的奖项,累计起来也吓死个人。
别说四成的纯利润,有两成就谢天谢地了。
“难以置信,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林琅面容狰狞,像只亟待噬人的野兽。
两成的差距,足以致命。
就这,还是没把人力成本算进去的结果。
“莫不是,做了假账?”陈明经道。
“这,还真有可能,毕竟他抄了海盗们的家,手里的银子怕是不少。”詹事府主簿赵子青咬牙切齿。
“再看看,再看看,本宫就不信了。”
户部尚书韩隐,也是一宿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