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城,林家。
薑塵沒有在永安城逗留太久,對於他而言,永安城的這些人兒不過是生命中的過客。
林家修行功法他已經幫忙推演、修複到了金丹境,日後能否出金丹境就看林家的造化,至於更高境界,說實話目前薑塵自己都沒有走到那一步,自然是沒有辦法推演、修複的。
至於日後李家、林家是否會有衝突,薑塵沒有辦法去管了。
畢竟他不是神,管不了那麽多日後的東西,恩情他還清了,也少了心中的一絲眷念。
對於薑塵而言,一卷到金丹境的修行功法,並不值一柄瑤光的價格,可對於林家而言,十柄瑤光都不如一卷完整的功法,談不上誰吃虧誰賺到。
馬車繼續南下,遊山玩水,似要把整個越國美好的地方統統走上一邊,隨著時間的推移,四婢也紛紛種道種成功。
若非自己娘親歲數大了,種道種的成功率太低,他其實是想要讓自己娘親也嚐試種道種的。
薑塵接下來的目的地是越國南疆邊陲重城鎮南城,他的父親鎮南候就在這裏坐鎮。
作為越國最負盛名的實權王爺,鎮南候威震南蠻,也因為有他的坐鎮,越國才能夠歌舞升平。
鎮南候已經很久沒有回天歲城了,不是他不想回,而是他不能回。
這鎮南城唯有他坐鎮,南蠻才不敢北上,曾經他回天歲城述職過,換副手坐鎮,南蠻聞訊立刻北上,險些打碎了鎮南城。
故而薑塵患病,他也未曾回天歲城。
一路遊山玩水,薑塵一行人離開永安城之後,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到這鎮南城。
這還是四婢種道種成功後,薑塵借用飛劍之利了,否則還不知道玩到什麽時候。
畢竟這越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鎮南城單論城池大小,並不比天歲城、永安城來得小,隻是相對於兩座城池的富庶、繁華,這裏就要差的多了。
鎮南城裏居住的都是軍戶,以及少量的商旅。
南蠻之所以被稱之為蠻,就是因為不開化,同她們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是一件高風險的事情。
而高風險往往意味著高回報,這世道總有人不怕風險,隻要有回報。
薑塵的馬車駛入鎮南城之時,引起了太多人的矚目。
在天歲城鎮南侯府的馬車隻能夠算精致,算不得華麗,可到了這南疆邊陲之地,就顯得無比的奢華。
最主要的是,無論是氣質超群的薑塵還是那四位貌美如花的婢女,都實在太過惹眼了。
還好的是,這鎮南城乃是鎮南候的大本營,倒是沒有人敢在這裏鬧事。
城主府。
鎮南候正在處理公務,作為鎮南城無冕之王,他並沒有別人想的那邊悠閑,每日都需要處理大量的軍務。
“侯爺,府外有人求見,自稱是您家世子。”
城主府內沒有下人,都是軍士,軍士此刻正一臉好奇的神色。
要知道他們這位王爺,可比他們還艱苦,除了侯爺之外,下邊的將領那個不是有好幾房小妾養在這城內,唯有自家這位侯爺,孑然一身。
“塵兒來啦!”
正在處理軍伍的鎮南候不由抬起頭,眼眸之中滿是精芒。
作為鎮南候,再加上李玄毅有心之下,他自然能夠第一時間得到薑塵各種各樣的信息,不得不說他對於自己這位幼子滿意到了極點。
長子、次子的死是他心中一輩子的痛,而他的幼子做到了他沒有做到的事情,當得知端木長生人頭被自家幼子斬下的那一晚,這個鐵打的漢子哭了,哭的和小孩子一樣。
當初他跨越南疆奇襲晉國平南城擊殺端木雨宮有多麽瘋狂,當時內心就有多麽的痛。
人心都是肉長的,縱使鎮南候雙手沾滿過鮮血,殺過無數人,可當自己孩子陣亡之時,他的內心同樣無比的悲傷。
當年生下幼子,取名單字一個塵,他不惜薑家這個將門世家在自己手中斷絕將家傳承,不惜頂著同僚的嘲諷,為的就是他能夠平平安安的成長。
誰也沒有料到,十多年後,他竟然會走出了另外一條道路,如今更是成了山上之人。
鎮南候快步朝著大門方向而去,帶他來到那大門前,隻見一個少年郎攜四名美婢正站在那城主府錢。
似乎有超過十年沒有見過自家幼子了吧!可鎮南候還是一眼認出了他,隻因為同他兩位兄長長得實在是相似。
薑家的皮相確實沒得說,一個個都俊美。
包括鎮南候自身,也是一副儒雅的儒將形象。
“父親。”
鎮南候認出了薑塵,薑塵自然認出了自己父親,不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見過老爺。”
四個婢女也趕忙斂衽一禮,論起來眼前這位才是鎮南侯府真正的主人。
“不用多禮。”
薑道庭同四位婢女擺了擺手,他自然知道這四名婢女是自家幼子的房中人,雖說不是正妻,可他本身就不是那種不懂變通之人。
伸出手拉著已經是成年的幼子,洋溢著笑容,朝著他的書房而去。
父子兩個人雖說多年不見,可血脈之中流淌著相同的血液,當天兩人聊了一下午不說,更是秉燭夜談到了下半夜。
接下來小半個月的時間裏,薑塵沒有去哪裏,就在這鎮南城中,沒事父子兩人就下下棋、聊聊天。
直到一份書信的到來,結束了薑塵這一趟南下之旅。
天歲城來了客人,或者稱之為不速之客更為恰當,一名實力不俗的化龍境修士,不過數招就擊敗了李玄經。
對方沒有下重手,李玄經並沒有大礙。
對於這一點,薑塵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太過意外。
薑塵辭別了自己父親,帶著四婢北歸。
出了鎮南城,尋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薑塵祭出那瑤光,一劍光寒十九州,不過幾個時辰的時間,天歲城已經在腳下了。
天歲城,長寧街。
王慶坐在長寧街沿街的酒樓,看著下邊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之中充滿了憂慮。
王慶出身空禪山,空禪山同雲劍宗一樣是一個修行門派,空禪山的開山祖師,當初在名為空禪山的山上隱居,並且突破到金丹境,等到神嬰無望之後,才開始收徒,當時他並沒有開宗立派的想法,隻是不想一身本事失傳。
門下弟子以出自空禪山為榮,漸漸的空禪山由地名變成了門派的名字。
王慶已經是空禪山上百代弟子了,空禪山如今有五名金丹坐鎮,可以算是附近一帶實力比較強的宗門。
這一次雲劍宗出現變故,空禪山看到了機會,想要染指雲劍宗的地盤。
隻不過空禪山的金丹境高手,曾經和蘇長生有過切磋,那時就不敵剛剛進入金丹境沒有多久的蘇長生,如今恐怕五人一起聯手,都不一定有信心拿下蘇長生。
空禪山敢拿越國下山,最主要的還是雲溪道人已經離開了。
當然,空禪山也不傻,就算要拿下越國,也隻是瓜分龍氣,不會真的打殺李玄經等人,否則難保沒有麻煩。
空禪山讓王慶來,王慶自然有些能耐,距離金丹境也隻有一步之遙。
作為空禪山金丹境之下近乎第一人的王慶而言,李玄經根本不被他看在眼裏,兩人前些天切磋了一場。
可是李玄經並沒有因此而慌張,反倒對自己的到來早有準備的樣子。
王慶自然知道除了雲溪之外,這越國還有一名修士,就是那鎮南候家的世子。
雲溪道人突破之時,空禪山雖說未來道賀,可來之前還是通過一些渠道了解過,當日那人也同時晉入化龍境。
距離他晉入化龍境這才多久,空禪山自然也沒有太過在意。
王慶來這越國之前,也沒有太過在意,同李玄經切磋之後,則感覺有些不妙。
李玄經其實已經算不錯了,畢竟他晉入化龍境的時間太短,如果再給他幾年時間,自己想要贏他就沒有這麽簡單了。
李玄經在大致清楚自己的實力之後,還如此的淡定,自然讓他生起了警惕之心。
“一個人?”
就在王慶看著熙熙攘攘街道獨自出神的時候,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王慶的心不由一顫,他距離金丹隻有一步距離,能夠毫無聲息的靠近他,不讓他發覺的,要麽是修有特殊法門的化龍境修士,要麽就是金丹境的高手。
王慶不由轉過頭來,隻見一個卓爾不群的少年郎,在他對麵坐了下來,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年輕,可怕,這是王慶心中冒出的想法。
對方是修士,這一點毫無疑問,在看看對方的容貌最多十六七歲的模樣,這個年歲至少是化龍境是什麽概念,恐怕祖山那些頂尖宗門都不見得有幾個這麽妖孽的存在。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人應該就是除了雲溪道人的那位了。
王慶知道,這一次宗門的算計恐怕要落空了,因為他根本摸不清對方的深淺,或許能贏或許不能。
直覺告訴他,應該是贏不了。
對方府中有大儒坐鎮,金丹境絕對是不能出手的,自己不能贏,所有的計劃自然都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