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內心所有的情緒給壓下去,略顯平靜的道:“閣下姓薑?”
王慶還需要最後的確定,萬一對方不是自己猜測的那人,那不是鬧了烏龍,到時候影響宗門的整個計劃就不美了。
“薑塵,想來你從空蟬山來時,已經做過功課了吧!”
薑塵淡淡的笑了笑,沒有和王慶繞彎子,直接報上了自己家門。
“見過薑道友。”
王慶確定了薑塵的身份,不由站起身來同薑塵行了一揖,對方是主人,自己是客人,最重要的一點,他看不透對方的深淺。
“這天歲城歡迎任何帶著善意的朋友來做客,但若是不壞好意的話,我會讓他明白這裏的規矩。”
薑塵前邊半句話還帶著笑意,待到下半句之時,麵色不由一沉,同時屬於那金丹境的可怕威壓瞬間施加於王慶身上。
周邊的酒客絲毫沒有感受到薑塵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自顧自各自喝著酒,也沒有人關心他們的聊天,就像是再普通不過的人一般。
金丹境。
王慶麵色大變,怎麽也沒有料到薑塵竟然能夠晉入金丹境,這才修行多少年,實在是太可怕了。
“前輩可能誤會了,這一次我來天歲城,隻是聽聞那雲霞道人乃是大宗門出身,想來她帶出來的弟子,必然也神通廣大,想要同其交流一番,並沒有別的什麽心思。”
王慶趕忙解釋,不解釋不成,如此年輕的金丹境坐鎮越國,空禪山根本就沒有機會吃下越國這塊肥肉,也不敢再有這個念想,怕得罪眼前這位前途不可限量的怪物。
王慶原本是打算站起身來解釋的,卻是被薑塵用那威壓強行壓在座椅上,如此外人依舊沒能看出他們這邊有什麽太多的變化。
“交流,這倒是可以。”
薑塵笑了笑,不以為意的道。
“是!李道友雖說剛剛踏入化龍境不久,可於各方麵都十分優秀,再給他一些時間,恐怕我不會是他的對手。”
王慶額頭已經沁出了冷汗,臉上陪著笑說著李玄經的好話。
“空禪山這般喜歡交流,你此次回去不妨轉告空禪山的金丹境,就說我薑塵前些日子剛剛踏入金丹境,來日去同他們一起交流一下金丹境的修行心得。”
薑塵臉上的笑容更盛,來而不往非禮也,空禪山既然率先跳出來,那麽北上之前,不妨拿空禪山立威。
“是!我一定將前輩的心意,傳達到宗主那邊。”
王慶感覺自己汗毛都要立起來了,這位言自己剛剛晉入金丹境,可麵對他的時候,遠比麵對宗門金丹境太上長老來得可怕。
除此之外,王慶心中此刻一片苦澀,空禪山這一次沒有吃到肉,反倒是惹了一身騷,這位來日上門討教若是敗了,難免記恨空禪山,以他的修行速度,恐怕要埋下隱患,若是勝了,空禪山恐怕名譽大損。
“這天歲城雖說算不得什麽萬載名城,不過也頗具特色,道友不妨多走動幾日再走。”
薑塵畫風一轉,麵上再次溢滿笑容,一副好客的神色。
“是!”
王慶猜不透薑塵心中所想,不好多說話,隻是應了一句是,他原本是打算這邊散了,立刻回空禪山,可薑塵這般說了,他又不敢不從,隻能先在這天歲城多逗留幾天。
內心對於這天歲城,他也充滿了好奇,先後不過兩三年的時間,先後出了兩個金丹境,這確實是有些不可思議的。
空禪山五名金丹,可沒有一個是同時期的,其中有兩位壽元也已經不多了。
“走了,改天去空禪山拜訪,再同道友飲上一杯。”
薑塵將杯中的酒飲下,起身離開。
“呼!”
目送薑塵離開,待薑塵走遠,王慶重重的吐了一口濁氣,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接下來幾天,王慶沒有亂跑,乖乖聽薑塵的在天歲城呆了五天,這才去越國皇宮同李玄經、李玄毅辭別。
來的時候有多驕傲,離去的時候就有多謙卑。
李玄經自然清楚是因為什麽,心中的思緒不由變得更加複雜,他心中清楚,自己這一輩子恐怕都追趕不上他的腳步了。
空禪山折翼而歸,這個消息很快就在小範圍傳開了,包括空禪山、金符宗這些原本對越國有所想法的宗門,紛紛熄滅了心中的想法。
當初雲溪道人晉入金丹境之時,周遭宗門不少都前去觀禮、賀禮,當日薑塵同樣進入化龍境之時,那時候並沒有人將他放在眼裏,優秀的後輩終究是後輩。
可誰也沒有料到,僅僅是彈指三兩年的時間,這位後輩已經成為了同輩。
越國沒有辦法下手,以己推人,這位晉入金丹境,同雲劍宗又有大仇,那麽反過來攻伐雲劍宗也就順理成章。
先下手為強,這是他們的共同想法。
雲劍宗,山門之下。
金符宗太上長老鍾子軒,站在雲劍宗的山腳下,眺望著那半隱於霧中的山門,心中頗為感慨。
金符宗同雲劍宗的關係還算不錯,常年保持生意往來,久而久之,兩個宗門的關係同其他宗門要密切一些。
可這種交情,在絕對的利益麵前,顯得這般單薄。
“喲,你們金符宗不是同雲劍宗同氣連枝,怎麽鍾道友這是打算殺熟啊!不愧是生意人。”
開口說話的是金陽宗的宗主楊太虛,金陽門同金符宗因為早年爭奪地盤的原因,兩個宗門之間的關係並不算好。
“哼,你們金陽門的手伸的太長了。”
鍾子軒不由一聲冷哼,金陽門的地盤還在金符宗的北麵,跨過他金符宗想要來吞下雲劍宗的地盤,難道想要把金符宗前後包圍不成,野心勃勃。
“手長不長不要緊,要緊的是有沒有這個能耐。”
楊太虛不以為意的回了一句,金陽宗的整體實力較之金符宗要強,說話自然也就有底氣。
“太虛,太虛,既然那麽虛就要謙虛一些。”
一個充滿嘲諷的聲音傳來,隻見一道青色流光落到楊太虛的身旁,一名三十歲出頭左右的劍修略帶嘲諷的看向楊太虛。
“曹英,虛不虛你要不要試試看。”
楊太虛須發皆張,一臉怒容。
這曹英乃是青雲門的弟子,其實以他的境界早應該是太上長老了,不過他雖說歲數不算小,可是心態很好,一直掛著內門弟子的名譽,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四處挑戰。
楊太虛早年就被他挑戰過,然後敗的不算好看,故而被他嘲諷,才會這般憤怒。
“要打就趕緊,隻會廢話,果然是廢物。”
一個陰測測的聲音響起,一旁的林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黑袍。
陰山穀是不多見的鬼修,平日裏鮮少在外邊行走,沒料到今天也跑出來了。
“哼!”
楊太虛一個冷哼,卻沒有說狠話。
陰山穀這群鬼修平日裏低調不錯,但論起來真正的實力,恐怕才是周遭最強的。
“我雲溪穀,要半國之地,其餘的你們自己分。”
最後乘雲而來,麵色冰冷,如千年寒冰不化的少婦,冷冷的同早先來的四人說道。
“寒仙子,好久不見,不如我們切磋切磋。”
曹英的目光之中,滿是見獵心喜的神色,不由搓著自己的雙手,一副手癢的神色。
“滾!”
寒仙子徑直給了個滾字,這曹英名聲在外,誰有心思理會他。
“廢話少說,人都到齊了,雲劍宗轄下三國之地,那越國我是不想了,你們有興趣你們自己去,空禪山可是碰了個釘子。
怎麽分,我覺得很簡單,誰去把雲劍宗的山門打破,誰背後的宗門就獨占一國之地,餘下的大家平分你看如何?”
楊太虛開口了,這蛋糕還是要分的,金陽宗平日行事強勢不錯,卻也有自知之明,知道這蛋糕任何一家都吃不下。
“那就由你們金陽門去打破山門了。”
陰山穀的那名修士冷冷的說著。
董秀雲、彭陽西的死,已經落實了,可蘇長生到底是死是活,還沒有完全證實,想來是死的概率比較高。
可萬一沒死呢?打破山門獲得的好處是實打實的,拉的仇恨也是實打實的。
“嘿嘿。”
楊太虛尷尬的笑了兩句,卻是沒有接話,開什麽玩笑,他提出這個提議,就是想要讓別的宗門為了好處頂上去,他楊太虛可不傻。
“打破山門,我陰山穀要兩國之地,其餘你們自行分了。”
陰山穀的黑袍開口了。
“休想!”
“天真!”
“笑話!”
曹英、寒仙子、鍾子軒紛紛開口表態。
一國之地,四家分,才拿多少好處有,還要和陰山穀一起承擔風險,這絕對是虧本買賣。
“一半,最多一半!”
陰山穀這位再次開口了,陰山穀並不畏懼蘇長生,隻是陰山穀也不想和其他宗門起衝突,畢竟他們的身份比較特殊,儒家對他們睜隻眼閉隻眼沒錯,可一旦鬧出太大的動靜,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們。
“哎!你們可曾問過我同意與否?”
就在此時,雲劍宗山門方向,傳來一聲歎息聲。
眾人聞言,麵色紛紛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