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其實很是簡單,不過是極尋常的蛋麵,但用的不是雞蛋而鴨蛋。
“這是我跟我爹在津海關時聽那使船的人講的規矩,水上行船危險萬分,萬事都圖個好口彩。這鴨蛋南麵叫鴨卵,叫白了就是“壓亂”。亂壓住了,天下就太平了,所以船上管鴨蛋叫太平蛋,管這麵就叫太平麵。鳴歧要出門辦案,求的就是個太平,所以我早點起了,給煮了這碗太平麵。我手藝不算好,世伯和鳴歧別嫌棄。鳴歧平日吃的都是好吃食,這太平麵他看不上眼我知道,但總是我一的一片心意。”
她說話時一副靦腆樣子,偷眼看一眼鳳鳴歧,又把頭低下了,那模樣任誰看,都是個一顆心都放在丈夫身上的受氣小媳婦。天不亮就起來給家裏人做早飯,這是個標準的賢惠媳婦,任誰也說不出毛病來。鳳棲梧欣慰地笑著,一碗麵三兩口吃下去,又吩咐著連升再去盛。
“鳴歧他娘過身的時候,他還小呢。有心再續一房,又怕委屈了他,對不起死的,所以也就放下了。他從小沒人疼沒人管,在外頭瘋玩瘋跑的,性子野了,也學了不少壞毛病。我歲數大了,想管也管不動,將來就得指望雅竹你管他。他要是敢跟你犯混,看我不收拾他。打今起,別去外麵吃早點了,車站那邊也別去了。咱們怎麽罵,它該什麽樣還什麽樣,指望唾沫星子淹不了火車。過去是你太野,讓你早上去火車站那,頭天晚上就不會流連在外麵不回家,免得你學壞。現在有了媳婦,就得在家陪媳婦,別去外麵瘋跑了。”
曹蓮的嘴已經撅的快要栓叫驢了。從開始到現在,碗裏的麵就一口沒動過。看著鳳棲梧那笑臉,她的臉色就更差勁。鳳家規矩大,長輩在的時候不能拍桌子摔碗,要不是因為這個,鳳家這成套的二十四節氣的碗,就非少一個節令不可。直到鳳棲梧第二碗麵下肚,曹蓮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