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的衛所更顯混沌,知事官帶著楊嘉謨一行進了營地,走到最邊緣的一排破舊不堪的低矮房舍前。
“楊指揮,就委屈諸位在這裏安置了。”知事官頗為抱歉地說道,從表麵上看,他對楊嘉謨到是十分客氣。
楊嘉謨含笑拱手:“不敢當,楊某現在隻是一個普通小兵,叫在下名字即可。以後還請知事官多多關照了。”
知事官連忙擺手:“楊指揮莫要折煞小人,您的事跡我們早就聽說了,莊浪衛一戰打出了咱大明軍士的威風和骨氣,您是我們大家心目中當之無愧的英雄啊!”
楊嘉謨苦笑:“慚愧慚愧!不知道知事官怎麽稱呼?如果不嫌棄,你我兄弟相稱就是。”
知事官很有些受寵若驚的欣喜,忙抱拳回道:“小人名為知事官,但卻是一個不入流的微末小卒而已,您叫我張致即可。楊指揮,我真的可以和您兄弟相交麽?”
“有何不可?”楊嘉謨正色道:“君子之交貴在知心,倒是兄弟你適才想必也看到了我與單指揮之間的嫌隙。要是遇上別人,別說是和我交往了,避之唯恐不及呢。可你,還敢與楊某相交,就不怕被你們的指揮使為難嗎?”
張致灑脫一笑:“單指揮的為人小人不做評價,但這個世上也不是人人都愛做那牆頭草的,我張致人微言輕沒有什麽大出息,可是選擇和誰交往都要看人臉色,那就不丈夫了。”
說完又隨之壓低聲音笑道:“大不了暗中來往就是了,楊指揮您說對吧?”
“這……”楊嘉謨感動的竟無言以對了。說實話,剛剛還感覺進了狼窩,現在看來,這肅州衛像張致這樣正直正派的好人,還是為數不少的。
楊俊在一旁全程聽到了二人的對話,笑著插言:“張大哥真是性情中人,我們兄弟往後就請你關照了。”
張致拱手笑道:“那就這麽說定了,還有幾位相熟兄弟也是我這般性情的,一直都對楊指揮勇克瓦剌的事跡交口稱讚,改日找機會帶他們來拜見楊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