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嘉謨和他的兄弟們出發的時候,徹徹底底的變天了,大風漫卷,黃沙淘浪……
大家在楊嘉謨的帶領下,頂風行走在灰蒙蒙的沙地裏,在天地融為一色的混沌中,形似螻蟻般渺小,卻自有一種不屈和倔強。
風沙太大了,劈頭蓋臉而來,直往人的眼睛、鼻子、嘴巴、耳朵裏麵鑽。
走過一道風浪勁急的沙梁,一行人拐入一灣小小的凹形沙槽,隨著地勢的下移,風沙暫時被隔絕了不少,大家都停住腳步稍微放鬆了一些。乘著這檔口,各自抖摟著衣帽上的沙土。
楊嘉謨取下簡陋的包頭巾,喘了口氣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地形,一邊喊道:“大哥,輿圖在你那兒吧?”
楊嘉臣答應一聲,“呸呸”啐著嘴裏的沙子從懷裏掏出輿圖遞給了楊嘉謨。
這是一張繪在布帛上的簡易地圖,上麵用粗細不一的線條描繪著地形走勢,簡單的幾個文字標注了幾個地名,從用料到繪製無一不在彰顯一種叫做粗陋的東西。
拿著輿圖仔細辨了辨方向,楊嘉謨手指前方對眾人說道:“弟兄們,根據輿圖來看,胭脂堡在那個方位,據此倒是不遠了。大家夥兒歇歇腳繼續出發,到了地方再慢慢休息吧!”
楊俊拉下蒙著口鼻的布巾,瞥了眼楊嘉謨手裏所謂的輿圖,苦著臉嫌棄道:“這東西能信嗎?如果我是單澤,給你的一定是相反路徑,不然怎麽能算報複呢!”
楊嘉謨笑笑,將輿圖遞還楊嘉臣,一邊包著頭巾一邊道:“別事事都往壞處想。單澤心胸狹窄是不假,但我想軍情大事還不至於如此兒戲,我與他應當還未到不死不休的惡劣地步。”
楊俊撇撇嘴:“但願你不是以君子之量度小人之腹。”
楊嘉謨拍了拍楊俊的肩膀,笑著催促:“走吧!哪來這麽多的歪理邪說。”
楊俊招呼了一聲其他人,繼續拉起布巾蒙上了口鼻跟著楊嘉謨往前走,嘴裏兀自嘀嘀咕咕著抱怨:“讓爺們來巡邊,最起碼也該給咱們人身一套盔甲吧?衣甲不配,就一人一個粗糧饅頭打發出來了,這不是欺負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