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肅鎮總兵府與甘州知府衙門毗鄰而居,在甘州城內是除陝西行都司衙門和巡撫衙門外最為顯赫的兩座府邸了。總兵府達雲坐鎮公門,在不需要親自掛帥出兵的時候,他便在這裏調度甘肅鎮兵馬,對十二衛和四個守禦所的布防用兵,全盤指揮轄製。
達奇勳到總兵府便是回家,在向父親參拜過後,兵衛伺候著脫去沾了灰土的外袍,顧不上喝水,達奇勳迫不及待地問道:“父親,您為何要將楊嘉謨調離肅州衛?那裏是我大明西陲直麵韃子的第一門戶要塞,兒子麾下正缺少他那樣的勇武之人呢。”
達雲出身在關外西州夷人之地,相貌粗豪身形魁梧,與其子的翩翩風采正是兩個極端,並沒有相似之處。
看著俊逸挺拔的兒子,達雲包容的笑道:“急什麽?先坐下來喝口水再慢慢說不遲。”
達奇勳異常崇拜自己的父親,依言坐到了達雲下首的桌案後麵,心裏的焦躁在牛飲般喝下去一盞茶水之後還是沒有得到緩解。
“父親,能不能不要調離楊嘉謨?”達奇勳態度很執著。
達雲撫著自己的短髭笑問:“看來你對楊嘉謨頗為倚重了?”
達奇勳毫不掩飾他對楊嘉謨的欣賞,誇讚道:“他與兒子被合稱‘甘鎮雙傑’自有不弱與我的本事,原該讓他和兒子戍守一方、建功立業,而不是窩在這繁華的甘州城裏蹉跎光陰。”
說罷,更為堅決道:“父親,您就讓楊嘉謨繼續回肅州衛吧!有他做兒子的副手,我們一定可以殺出關城奪回沙州。有了他,兒子就能大展宏圖,西州收複也將指日可待!”
達雲並不急於答複,端詳著兒子英俊的臉龐漸漸嚴肅起來:“大郎,你有這番雄心壯誌,為父很欣慰也很支持,但你還缺一點自信。”
達奇勳微愕:“父親這麽說,可是兒子哪裏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