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告訴程天標，三天後，上級市東江市紀委調查組將到鹿山調查有關問題，要專門找程天標談話。
程天標感到壓力很重。這幾天，他是沉浸在莫正夫到來的美好氛圍裏，全市人民的熱情已經得到充分表現，東江市委汪小鋒書記親自到鹿山會見了莫正夫，雙方談得非常的融洽。省委祁書記專門打電話給他，囑咐他接待好莫正夫，展示鹿山的良好形象。莫正夫的到來不僅是鹿山的喜事，也是全省的一樁令人矚目的事。鹿山要通過接待好莫正夫，為全省樹樣板，挑大梁。
可在這節骨眼上，調查組就要來。要調查什麽，他一無所知。他知道，調查組要麽不來，既然要來，就有充分的素材，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他暗忖，難道鹿山真的發生了什麽讓人不得不重視的大事，他這個市委書記怎麽不知道，這不是失察之罪嗎？想到這裏，他不僅出了一身冷汗。
他想到了三個問題，一是對秦正才的反映，就是經濟問題和生活作風問題。這他有把握解釋清楚，因為秦正才已經全部給他坦白。再說秦正才是鹿山市管幹部，不是東江的市管幹部，在這個範圍內，他程天標是可控的。二是天喜公司的爆炸案，有關幹部要追責，而這需要一個聯合調查組來著手處理這個問題，單憑紀委一家有些問題難以定性，所以最多是弄清一些事實，而不作最終決斷。三是麒麟產業園的用地問題，畢竟有二百畝土地未批先圍。現在雖然已經爭取到指標，但鹿山操作在前，似有冒險之嫌。
他突然感到又輕鬆起來，如果隻是這些問題，他還是能解釋清楚的，還是能得心應手地處理的，關鍵是如果給上級紀委不好的印象，形成了一個思維定勢，這對鹿山是不利的。所謂未穿鞋子落個鞋樣，不知自己的腳是否會舒服。
在他的工作習慣中，他對違法違紀是深惡痛絕，甚至認為是愚蠢的。一個幹部，如果連廉潔自律也辦不到，連依法行政也辦不到，算一個什麽稱職幹部。他的心與上級紀委是一致的。既然查了，就要查個水落石出。保護改革者，懲處違紀者。一定要為鹿山的發展營造一片蔚藍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