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淮走后,苏镜长长地打了一个哈欠,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十一个人的口供都录下来了,当时在场的欧阳冰蓝早已回家,看来只好明天再问她了。想起马上就要跟偶像正面交锋,苏镜不禁有点兴奋。其他人回答完提问后都回家了,只有杨宇风还一直留守,这时候也走进来,问道:“两位警官发现什么了?我还是不相信是我们自己人干的。”
邱兴华拍了拍厚厚的记录本:“线索都在这里了,肯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的。”
“不,”苏镜说道,“还有个环节没有补齐,”他看着杨宇风说道,“杨制片,你傍晚找过宁子晨?”
“是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
“你是说了,但是没说具体时间。”
“我想想,应该是在七点二十到七点半之间吧。”
“展明秋说七点二十去化妆室找你,没看到你。”
“哦,我那时候去消防通道抽烟了,我们办公室不准抽烟,要抽烟只能去消防通道。”
“你回来后就看到展明秋了?”
“是。”
“她要跟你说什么?”
“她没说吗?”
“没有。”
“她不说我也懒得说,这人还是个名记者呢,一点记者的职业精神都没有。”
“怎么回事啊?”
“这事与宁子晨的死没什么关系,算了算了不说了,这么多年的老同事了,我也懒得在背后嘀咕人家。”
“你在化妆室等宁子晨,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个……记不太清楚了。”
“之后你们似乎没有谈拢,然后你就离开化妆室了?”
“是啊,她水米不进,根本不听我说话,扭头就走了,说要去洗手间,我也只好跟着出来了。”
“你可以带我们去看看化妆室吗?”
“可以,这没问题。”
化妆室只有十平米见方的样子,两面墙壁上装着大镜子,镜子下面是三个水龙头三个洗脸盆,一面镜子旁边摆放着啫喱水、发胶的瓶子,还有两把梳子,一个电吹风筒。另外一面墙壁靠墙摆着衣柜,是用来装主持人服装的,剩下一面墙靠墙摆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放着一把椅子。
苏镜一屁股坐进椅子里,狐疑地看看四周,前方镜子上方挂着一台石英钟,显示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但是苏镜毫无睡意,他转身摸摸桌面,问道:“主持人的包一般都是放在这张桌子上吧?”
“是,”杨宇风又补充道,“化妆盒一般也都是放在这里的,一些常用的东西还会放在桌子上。”
“你进来时看到粉盒了吗?”
“看见了,粉盒、眉笔还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化妆品,都放在桌子上。”
苏镜微微皱皱眉头,疑惑地看了杨宇风一眼,然后点点头向门外张望,但是根本看不到外面,只能看到门框,这里算是一个视觉死角,也就是说,凶手下毒根本不必担心被人看见。
苏镜沉思一会儿又问道:“我们刚才得知,宁子晨在直播台上补过妆,是你让她补的,是吗?”
“是。”
“为什么要补妆?”
“这个……”杨宇风疑惑地看着苏镜,不知道这个警察何以对这个技术问题如此关心,“当时我看到她脸上妆不匀,灯光一照脸上就有块阴影,所以就让她补补妆。怎么了?”
“因为她的粉盒里被人掺进了氰化钾,补妆后,宁子晨吸入了氰化钾颗粒导致了死亡。”
“啊?”杨宇风惊讶地叫道,然后捶胸顿足道,“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让她补妆了。”
“补妆是几点几分的事?”
“八点十四分,那时候正在播出那条《女子轻生被消防员飞身抱住》的新闻,等她开始播深度调查的导语时就出事了。”
苏镜拿出那份杨宇风提供的嫌疑人清单,饶有趣味地看着,就在这十二个人中潜藏着一个凶手,而他要把这个凶手尽快揪出来。杨宇风见状问道:“难道凶手真的是我们自己人?”
“现在看来就是这样。”
“可……可是为什么?我们谁都跟宁子晨没有深仇大恨啊。”
“未必,”苏镜说道,“你们栏目是不是经常丢东西?”
“是啊,你怎么知道?”
“你们报过警吗?”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报警的?报警了估计也查不出来,我们只是找保安查了一下,每次丢东西,都去看监控录像,什么都看不到。”
“也就是说,小偷专门拣那种监控死角下手?”
“是,”杨宇风点点头,又问道,“这与谋杀案有什么关系?”
“有,宁子晨知道谁是小偷。”
“啊?”杨宇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因为她自作聪明,喜欢看着小偷整天哀求她,她喜欢折磨人,折磨人脆弱的神经。”
“真是缺心眼。”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苏镜说道,“杨制片,最好还有件事情,你这里有每个人的照片吗?”
“有。”
“好,我要每个人的照片,越多越好。另外,”苏镜拿出了那张纸牌,说道,“这是一家俱乐部玩杀人游戏用的纸牌,不知道杨制片有没有玩过这个游戏?”
“玩过。”
“去俱乐部玩过吗?”
“没有,都是跟同事朋友拿着扑克牌玩的。”
“杨制片喜欢当杀手还是平民?”
“我喜欢当杀手,因为我的分析推理能力很强,每次当平民,总会被人第一个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