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桑如第一次醒来之后,不在二十六岁的自己的房间,也不在十六岁的自己的房间。
她愣愣地躺了一会儿,想起来看看情况,却根本动弹不得,腰间横着的手让她无处可逃。
她打了一个激灵,艰难地翻过身—
正对上周停棹的脸。
梦里分别前,他额头上还留有打羽毛球后的汗水,此时却是干干净净的。
五官在沉睡时也好看到具有十足的冲击力,桑如听着他平缓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就好像被蛊惑了似的,抬手轻轻地滑过他的眉。
回过神,她自己也是一惊,于是试着从他的怀里钻出去。
周停棹忽然出声:“醒了也不安分?”
桑如动作一滞,就定格在手撑在他胸膛的那一秒。
梦里接连过了好几天,现在思绪回笼,桑如已经想起来,入睡之前,她也是跟周停棹在一起的。
而周停棹已经徐徐睁开眼,略显疲态,见她不答,又问:“酒醒了?”
桑如“啊”了一声,做贼心虚地点了点头:“嗯。”
“不再睡会儿吗?”
“不了,我还有事。”桑如瞟了眼他没什么遮挡的肌肉,“我们昨晚……”
周停棹反问:“什么?”
装傻是要付出代价的,周停棹挨了她一记轻捶。
“别装。”
他低低笑起来:“没发生什么,我不至于对醉鬼有什么想法。”
桑如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周停棹见她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开口说:“需要的话,可以现在补上。”
“不用,谢谢。”桑如推他的胳膊,“放开,我的电话响了。”
周停棹深沉地看了她几秒,于是,桑如的额头就被亲了。
她依然淡定,但还是强调道:“以后没刷牙别亲我。”
“遵命。”周停棹挑眉,刚睡醒的声音很慵懒,一边说一边放开对她的钳制。
桑如接了电话才想起来今天跟爸妈有约,爸爸前段时间身体不好,家里人就去白云寺烧香拜了拜,现在痊愈了,一家子该去还个愿。
周停棹听明白了,非常大度地放她走,这次也同样为她准备了身衣服,是昨天怕她吐身上,中途停下来去买的。
桑如收拾完毕,都走到门口了,想了想,还是折返回去。周停棹半靠在**看着她,看起来像一只被抛弃的可怜大狗。
她亲了他一下,说:“走了。”
门一关,周停棹就给裴峰拨去了一通电话。
“白云寺去不去?”
桑如来了白云寺才知道,爸妈提出要来,还愿只是原因之一,还因为最近有个高僧回来了。
裴峰远远地看见桑如,就像孔雀开屏一样准备过去打招呼,周停棹拽住他:“这是什么地方,你稳重一点。”
“你能不能稳重一点?别拽本少爷衣服!”
周停棹劝道:“慎言。”
裴峰本来莫名其妙地被他拉来庙里,起床气还没散干净呢,没好气地说:“说人话。”
周停棹瞥他一眼,回道:“闭嘴。”
再看过去,桑如已经两手各挽着爸妈往外走了,周停棹收回视线,对裴峰说:“进去吧。”
“你能不能说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没事想烧香了?”
“听说这儿有个高僧,签很灵。”周停棹说,“给你算一个,看什么时候有人来治你。”
裴峰噎住,反击道:“我看是你想被人治住吧,单身狗!”
周停棹冷冷地看他一眼,回道:“不行?”
等裴峰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停棹已经往前走了。裴峰赶上去,叽里呱啦地八卦着。
“真的啊?铁树开花了吗?真的是真的吗?”
周停棹头也不回地吐槽道:“佛曰,你好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