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一连过了几天,桑如再次习惯起来。
医生开的药好像没有什么作用,该怎样还是怎样。
在梦里过周日,睡懒觉计划也泡汤了,桑如原本还有些不愉快,但一想到上午竞赛结束,或许中午还能顺便约周停棹吃顿午饭,那点不愉快便顿时烟消云散。
到了比赛场地门口,桑如忽然听见有人从身后叫她,循声转过头去,发现是个好几天没见的人。
“真的是你啊,刚刚还不敢确认,你也来参加竞赛呀,桑如?”蓝廷跟她打了个招呼,笑起来显出这个年纪男生特有的阳光。
桑如回以一个微笑,寒暄道:“你也是?”
“嗯,就当练练手。”
桑如正想说什么,便见有人从蓝廷身后小跑过来。
曾安羽扶着腰轻轻喘息道:“走这么快干什么,也不等我把车停好。”
她似乎说完才意识到面前还有个人,见到是桑如,愣了几秒,等桑如先开口打了招呼,才回过神回了句:“嗨。”
空气就这样莫名地安静下来,直到另一道声音响起:“怎么不进去?”
桑如转头,见周停棹走了过来。
“跟蓝廷和安羽他们打个招呼,马上就进去了。”
周停棹的记忆里曾有与他们的两面之缘,他的视线扫过蓝廷时稍微停了一下,之后点头致意,说了一句:“早。”
曾安羽眼前一亮,气也不喘地回道:“早呀!”
虽然周停棹那天跟桑如走后,她花了好几天才从惆怅中缓过来,但她曾安羽是谁,她最不缺一往直前的勇气了!
周停棹露出个透着距离感的浅笑,忽然被人勾住肩膀。蓝廷倒有些自来熟,边跟周停棹勾肩搭背地往里走边说:“结束以后我们一起吃顿饭?”
桑如跟曾安羽对视了一下,也跟着往里走,在后头听见周停棹说:“看她的意思。”
她的意思?
能是谁的意思。
这下前面的人停下脚步转过头,身旁的曾安羽也看过来,桑如若无其事地接住他们投来的视线。
蓝廷问道:“一起吃饭吗?”
现在回答就好像是在替周停棹做决定。
桑如笑了一下,回道:“吃。”
题目没多难写,桑如写完检查了两遍,便第一个交了卷。从讲台上下来时,周停棹正迎面走上来。擦肩而过的一刻,桑如悄悄地勾了勾他的小指。
这是对他的惯性小动作。桑如没想太多,只这样碰了一下就过去。谁知手刚要垂下,就忽而被一股力道勾了回去。
桑如讶异地侧头,望见周停棹绷直了的唇线,他表情淡然,仿若什么也没发生。
手指勾缠一瞬又分开,该向前还是要向前。教室里依旧充斥着“唰唰”的书写声,也有人抬头看一眼最快交卷的是谁,接着又匆匆地继续低头写,没人注意到时钟的指针落到这一秒时,发生过这样你来我往的牵连。
桑如先一步拿上东西,走出教室,在走廊停住,直到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过来才继续走。
那道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跟在身后,桑如不回头,他也不叫住她。背影隐没在前面的拐角,周停棹仍是跟了过去。
未知总是在拐角发生。
刚转弯,前面的人就突然回过身来,骤然刹住了他向前迈的步子。“说,一直跟着我干吗?”始作俑者极其幼稚地竖起手指比出枪的样子对着他,“你是不是坏人?对我图谋不轨?”
周停棹瞧了会儿她玩闹的样子,无奈地偏过头笑了笑,立马被勒令“严肃点”,于是反问:“那我是吗?”
桑如有样学样地回道:“那你是吗?”
时间在对峙的间隙里流过,周停棹终于好似败下阵来,回道:“不是。”
桑如也笑了笑,继续问道:“难道不是吗?”
应该不是,但也不一定。
在你面前,我应当是个好人,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是坏人,如果这样也算。
坏人遇到爱人会变成什么呢?
一个想卖乖的坏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