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奇惨案犯罪笔记(全11册)

第74章 可怕的实验品

字体:16+-

无岁斋主点点头,“就在这期间,王三石突然来找我,说他已经知道了那些物品的非凡价值,希望高价收回。当然,我是不可能答应他的,本想就此搪塞过去,不料他竟然透露出一直困扰我们多时的问题——神秘石庙的位置。他给我讲述起了一段往事,说在一个漫天迷雾的偏僻山村,曾经发现了一具不腐女尸。听了这些话,我立刻明白了许多事情,那些在小册子里晦涩难懂的问题,竟变得迎刃而解了。

“我非常兴奋,立即打电话把信息转达给了李聃耳先生,他听后也非常激动,我们就根据这一线索,继续推测:可能昙香老母的尸身并没有变成一块舍利,而那块所谓的舍利,只是道众用来蛊惑人心的道具,或许就是一种罕见的内部生有图案的石头或者天外偶得的陨石;至于羽化升仙的谣言,不过是道众为了宣传教主法力高深而善意编造的,而那具泡在水里的不腐女尸很可能就是真正的昙香老母的尸身。

“册子上还记载了一种圣水的制作方法。据说长期服用圣水不但会延年不老,而且还能使得尸身不腐,这一点足可以证明女尸身份就是昙香老母。而就所列出的药方来看,其成分无外乎两种物质:一种是致幻;另一种则为防腐。

“令人致幻的药物并不罕见,致幻剂又称拟精神药物。人类对致幻剂的认识和使用可以追溯到远古,早在几千年前,一种称为毒蝇伞的蘑菇就已被印度宗教所采用,可以用它作为医疗、巫术、魔术以及犯罪的麻醉剂。所谓防腐物质就更为常见了,比如朱砂、水银以及一些中草药都能起到防腐作用。把尸体泡在掺和了这种药物的水里,如果密封得好的话,是可以防止尸体腐烂的。

“但是这种药物虽然能起到一些治病的疗效,如若长期服用,势必会对身体造成不良影响,历代帝王们都妄想延年益寿,他们服用的所谓‘仙丹’的药理成分也都大致相同。当然,这都是近代医学进步了,我们才得出这样的结论,在古代,是没有所谓先知能明白其中奥秘的。虽然这样说,毕竟那些神秘年代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实在遥远,得出的结论也存在着局限性,我想,没有一个学者不想真切地目睹一下那个时代的产物,于是,我们就打定主意,想把那女尸秘密发掘出来研究一下。

“为了让王三石尽最大努力和我方合作,我们就把这次发掘女尸的目的歪曲了,谎称是寻找所谓‘长生不老,得道成仙’之术。王三石是个没什么文化的有钱人,这种人最迷信,也最贪生怕死,所以我们顺理成章就达成了共识。”

话说到这里,我才明白了一些,原来师行剪说的所谓“长生不老”只是李聃耳利用他们的诱饵,王三石一个商人还可以被这小儿科的谎言蒙住,怎么师行剪老谋深算学富五车也被骗了?我偷眼看看他,见他耷拉着脑袋,满脸通红。或许人上了年纪,都会惧怕生死,如果所有人都能看得开,或许如今香烟缭绕的寺庙早就关门大吉了。

李聃耳长叹一声,说:“如果在有生之年,能够亲历一下耗尽终生研究的那些虚无缥缈的实物,我想,没有人愿意错过这样的天赐良机。本来我已发过誓言不再踏入中国,可我还是食言了。当回到了这块既陌生又熟悉的土地上,我好想念白芳菲她们母女俩,但我已经老得一塌糊涂了,见不见白芳菲已然没有必要,但我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看一眼在中国长大的女儿。于是,我的这位学生就给我出了个主意。

“蕊儿当年正好大学毕业,他就和蕊儿说,希望她能来白雾村教书,因为那里的孩子们需要她这样的老师。蕊儿心地极其善良,她不假思索地就答应了下来。只要蕊儿来到这里,我们父女就能够相见。

“事情就这样展开了,我们借助王三石的力量,哄骗白雾村的村长,说是要在山中央那个地方盖一所扶贫小学,山里人极其热情毫无怀疑地答应了。于是,我们就先草草地盖起了校舍,急切地吊上了屋顶,开始了发掘工作。”

“那女尸,你们发掘出来了?它是个什么样子?现在尸体在哪里?”我一连串问了几个问题,这也是一直困扰我多时的问题。

“当我们挖下去一尺多深时,真的发现了一块石板,石板下面果然有一口水缸。”无岁斋主一边说,一边缓慢地摇着头,“可移开石板一看,缸里根本没有尸体,只有一缸漆黑如墨的药水。”

“什么?”师行剪无比吃惊地说,“不可能,老夫明明看见的!不会的,难道真的因为我擅自打开了缸盖,把它放出去了?不可能的!”

“那黑水里的确没有尸体,我们当时也很不解。”无岁斋主接着说,“后来我们推测出了两个结论:其一,那黑水里本就没有尸体,而是水中含有大量的致幻物质,令人在短时间内产生幻觉;其二,很可能是被当年并不具备先进技术的警方发掘,女尸一脱离防腐药水,就很快萎缩变形得不成人样,所以世上也就没什么报道,只得不了了之了。”

“难道是他?”师行剪紧皱着眉头,“当时和我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助手,另一个是刑警队的队长,会不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事到如今,是与不是也就没那么重要了。”无岁斋主突然眼睛一亮,“虽然没有发现女尸,但我们也不是徒劳无功。”

“哦?那还有什么新的发现吗?”我问,“对了,你说缸水里含有致幻药物,那你们挖掘时有没有产生幻觉?”

“没有,我们早有防备,都戴上了防毒面具。”无岁斋主回答说,“当我们采集完缸水准备回去化验的时候,无意中发现覆盖水缸的那块石板上,居然隐约地刻着花纹。清理干净之后,我们明显地看出那是一朵十三瓣的昙花浮雕。但细看之下,我就发现这幅图案和别的图案略有不同。”

“哦?此话怎讲?”我问。

“图案雕工极其精细,每根线条又细又流畅,唯独在一个花瓣的尖部,刻了一个圆圆的深深的坑。开始本以为是雕刻时不慎出的纰漏,但就图案的整体严谨程度而言,出现这种错误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我们请教了懂得堪舆之术的学者,得出的结论甚是惊人,他们勘测周围的地貌,发现了山中央这块地方正是周围十三座山的中心,而图案上绝非是随意的一点,而正是此地一处风水绝佳之地。紧接着,我们又请教了多位专家学者,终于找到了山下的所谓风水眼,稀奇的是,正好是从中心朝外的第十三座山山脚下,不知这是偶然,还是古人特意的安排。

“学校里的发掘工作到此结束,也应该给山里的村民一个交代,于是小学就在一阵鞭炮声中开学了。与此同时,蕊儿也从繁华的北京来到了这个穷乡僻壤,无怨无悔地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和儿童医生。”

终于到了我最关心的问题,“那后来学校为什么塌了?真的是泥石流吗?还有那些学生和老师……”

“都是因为我,我有罪啊!”没等我问完,李聃耳嘶哑着声音喊道,“开学那天,我没有和蕊儿相认,只是远远地看着她,她比她母亲还要美,而且和在欧洲读书的妹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见到了女儿,知足了,本该打算回国,可王三石突发奇想,竟从公司调来了几个爆破专家,企图炸开那个所谓的风水眼,看看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我没有阻拦他,因为我同样很好奇,也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发现一个轰动全球的秘密。于是,王三石就开始了勘探工作,不久便选好了爆破地点,可天公不作美,一连数天都是阴雨连连,好不容易等到天一放晴,王三石就急不可耐地点燃了导火索。轰隆一声巨响,山炸开了一个洞口,同时,悲剧也发生了。由于连日来的阴雨天气,山体产生共振,诱发了泥石流。山石混合着泥水朝处在山脚下的学校奔涌下来。或许是急于求成,学校盖得并不扎实,虽然泥石流不是很严重,但还是把学校冲塌了一部分。老师带领学生逃离及时,都愣愣地站在空地上,不知所措地看着自己的教室。

“接下来是我一生中犯得最不可饶恕的错误,由于洞口刚刚炸开,对山里面的情况还一无所知,为了保密起见,王三石就令人把孩子和老师诱骗出山,秘密地搭上一辆面包车,把他们送到了很隐蔽的地方软禁起来。其实做这一切的目的,就是想拿到山洞里面的第一手资料。

“山洞果然隐藏着一座传说中连接天地的石楼。”李聃耳抬起头,很深情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就像一个艺术家,看待自己的作品一样,“就在我们被这重大发现冲昏了头脑时,恐怖的灾难却降临在了那些可怜的孩子身上。一个孩子不幸被山里的野狗咬伤,没有及时诊治,短短几天,所有孩子都染上了同一种传染病,紧接着,一个个相继死亡,虽然蕊儿尽最大努力救治他们,但在那个缺医少药的地方,最终自己也染上疾病……”

李聃耳已然老泪纵横,声音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看着他布满褶皱的脸,说不清是仇恨还是同情,很快,我脑子嗡地一下,回味起他最后的那句话,立刻追问:“蕊儿后来怎么了?”

“她……死了!”无岁斋主说。

“什么?不会的!”我的脑海里立刻出现了无比鲜活的白无香的身影,她怎么会死了?那我看到的白无香又是谁?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齐小杰再一次及时扶住我,小声说:“若水啊,要振作,要坚强!”

“你们害死了她,是你们……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我语无伦次地问。

“蕊儿死了,我痛不欲生地抱着她,真的体会到了那种痛断肝肠的滋味。”李聃耳神色黯淡,“于是,我按照那本册子上防腐药水的配方也复制出了一缸,把蕊儿的尸体浸泡在了药水里,同时把那块据说是舍利的石头,放入了蕊儿的腹中。”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让她入土为安?”我异常愤怒地吼道。

“因为……”李聃耳痛苦地呻吟着,“那册子上记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因为舍利是昙香老母毕生修炼的精华,具有凝聚灵魂,使其不散的作用。死后之人如若吞下那块石头,可以召唤自己的灵魂回到肉体上,以舍利为内丹进行自身的修炼,再加上把尸体埋在十三座山峰中心的位置,就可以……”

“可以什么?”

“就可以——复活!”

“什么?难道她真的复活了?我见到的白无香就是死而复生的蕊儿?”我不禁神神秘秘地念叨着,抬起脸,求助般地望着李聃耳和无岁斋主。

李聃耳和无岁斋主也是面面相觑,似乎并不理解我说的话,突然,无岁斋主恍然大悟似的问我道:“你说的白无香,是不是就是频繁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个女人?”

我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他脸上的紧张稍减,温和而缓慢地说:“蕊儿并没有复活,你见到的那个女人不是蕊儿,而是她的妹妹——李雪儿。”

“啊?”由于结果太出乎意料,我竟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你不要激动,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知道你对李雪儿或者说白无香产生了一些感情。你坐下,听我把事情讲完,同时我也迫切地希望你能答应我们一件事情。”无岁斋主颇为诚恳,然后,他就述说起了事情的最后经过。

“两个孪生姐妹或许真的存在着超自然的心灵感应。远在欧洲的李雪儿奇迹般地感应到了姐姐出事了,她没有征询父亲的同意,自作主张来到白雾村。至于她怎么会知道惨案发生在白雾村,这一点可能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或许是超自然感应,也或许是受到姐姐灵魂的召唤。

“来到白雾村之后,在沉重而持久的悲痛重创下,李雪儿的精神越来越涣散,她坚定地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害死姐姐的罪人,而操纵这一切惨案的幕后黑手,依旧若隐若现地出现在她左右。由于伤心过度,最终造成了她的精神分裂。

“这十几年中,生活在国外的李雪儿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姐姐,迫切地希望长大后回国与姐姐重聚,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国之后却和姐姐阴阳相隔。内在的心里折磨迫使她把姐姐从精神深处幻化出来,她的身体融入了两个灵魂:一个是温柔善良的蕊儿,一个是不顾一切为姐姐报仇的雪儿。

“李雪儿坚信自己的心理活动与行为受到外界特殊势力的干扰与控制,而所谓外界特殊的势力就是处在黑暗中窥视她的,并害死姐姐以及操控李聃耳行为的那股黑暗的力量。她的病情没得到很好的控制,精神状态每况愈下,李雪儿再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坚强的姐姐还是脆弱的需要被保护的妹妹,蕊儿和雪儿两个灵魂共同占有着一个身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双重人格。

“为了查明姐姐的死因,雪儿时常徘徊在埋着蕊儿尸体的学校附近,直到有一天,她看见一个男人把姐姐的尸体从水缸里拖出来,姐姐的尸体一点点地萎缩、腐烂,她躲在暗处咬着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认定那男人必定是黑暗势力的爪牙。

“接下来,她暗地里跟随着姐姐的尸体来到了薛强工作的那家殡葬公司……”

无岁斋主说到这,我打断他的话,问:“等一下,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雪儿?”

“是的,不能说是监视,确切地说应该是保护才对。”无岁斋主看了看李聃耳,依旧用平缓的语气接着讲述,“当我们发现李雪儿精神失常之后,便时刻地关注她。起初她还和她父亲生活在一起,但一年多过去了,她的病情并未好转,而且还加重了。蕊儿的遗体被拉走之后,她也背着我们离开了这里,至于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这些我都是听那个在殡葬公司工作的薛强说的。”

“薛强也是你们害死的?”我幽幽地说。

“什么?”无岁斋主却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你什么意思,你说薛强死了?”

“是的,别说他的死和你们没有关系,我在学校附近发现了他的尸体。”我寸步不让地说。

“唉,如果你认识薛强这个人,你就会知道他的精神实在过于脆弱了。”无岁斋主低下头,“当我去寻找雪儿时,就发现他已经被吓得神情恍惚,细问之下,他才忐忑不安地说出了撞鬼的经过,至于那个所谓的长发披肩湿淋淋的‘鬼’,我想,必定是雪儿装扮的。”

“你有什么依据?我怎么觉得那‘鬼’是你扮演的?”我冷冷地反驳。

“因为雪儿在离开这里之前,曾擅自拿走了几样东西。”

“什么东西?”我问。

“她拿走了她姐姐生前的遗物和我们采集的一瓶缸里的致幻药水,还有很多年前,从王三石手里收购的那身袍服和那卷老画。”

听了他的话,我脑中出现了那个身穿黑色棉袍,长发披肩的湿淋淋的“鬼”,我似乎明白了,于是试探着问:“你是说,那个湿淋淋的‘鬼’,是穿上了那件道袍的李雪儿扮演的?”

无岁斋主点点头,“其实我也没有真正见过,只是听了薛强的述说,推断出来的。薛强的病情越发的严重,甚至险些葬身车轮之下,于是我和李聃耳先生商量之后,就把他从医院秘密地带到了这里,为的是把他的恐惧症治好。不料他的精神防线比我想象得还要脆弱,他居然认为我们是把他捉来做实验的,于是就在前不久,偷偷地从这里跑了出去,虽然我们四处寻找,但终未发现,想必是因为迷路,冻死在了半路上。”

“等一下,你总说‘我们’,难道在这里不只有你们两个,还有很多人?”我怀疑地问。

李聃耳缓缓抬起了头,说:“没错,这里是有很多人,你们不妨跟我去一看究竟。”无岁斋主站起身来,俯身扶着李聃耳,然后引领着我们,进入黑暗角落里的一扇隐蔽的暗门,看来这就是刚才熄灭马灯的隐遁之所。

暗门里有朝上的石阶,无岁斋主不知从哪里又变出了那盏马灯,一边扶着李聃耳,一边提灯在前引路。朝上走了十几级台阶,穿过一扇窄小的门,一阵阴冷袭来,我才发觉已然走出了石楼。又朝下走了三五级石梯,便踏在了巨大的石坑底部。地面很光滑,甚至连野草和石屑都没有。无岁斋主大步朝一个方向走,就在距离坑壁不到一米处停下来,同时我也看见坑壁上出现了一个低矮幽深的洞门。无岁斋主抬手示意我进去,既然到了这步田地,躲躲闪闪只能被对方笑话,于是我挺直胸膛,大踏步地走进洞里。这是一条窄小的人工开凿出的走廊,墙壁上有火把和油灯的摆设,但早就不能用了。

“这条地下甬道是昙香圣教道众们挖出来避险用的,因为其教派曾经被官军视为邪教进行剿杀。”无岁斋主话音未落,眼前就出现了一道铁门。铁门在这里显得极其不伦不类,因为门就是如今家庭使用的高级防盗门。门上有猫眼和门铃,一段好听的电子音乐响彻耳鼓,令我有些时空交错的感觉。

“原来的石门过于沉重,所以我们就把它换了。”无岁斋主解释着。很快,门从里面被推开,一股强烈的灯光从里射出来,刺得眼睛生疼。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探出头来,他看了看身后的我们,小心地问:“这是谁?”谁也没有答理他,我们径直地走进去,里面居然灯火辉煌。

我眯缝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只见大约八十平方米的空间中到处摆满了做实验用的瓶瓶罐罐,简直就是个小型化学实验室。屋里站着七八个穿白大褂的外国人,手里都举着试管、烧杯等,聚精会神地做着实验。

“这些人都是李聃耳先生请来的学者,我们希望根据那本册子上记载的药方研制出几种抗衰老的药物。”无岁斋主这样说。

我看着那些瓶瓶罐罐里面盛着的各种颜色的药水,还有那些天生就被人类当做实验品的可怜的小白鼠,突然心中一紧,便怀疑起李聃耳刚才的那些话来一—那些话完全属实吗?虽然他说得很动感情,听起来也似乎合情合理,但我看眼前这阵势,这些先进设备,觉得就凭李聃耳这样一个老得掉渣儿的所谓学者,能够有如此大的力量支撑起这么大规模的研究工作吗?

我想,在他后面必定还有更大的幕后力量支持着他们所谓的研究,只不过打着学者求学的幌子,或许李聃耳和无岁斋主也都是被利用的角色。而死去的蕊儿以及那些孩子,会不会真的是他们用做实验的牺牲品?当然,也包括薛强在内。我越想越害怕,但愿不是这样。

至于什么幕后黑手,研制救人的或是害人的药品,这些跟我都没关系,我只是个会画梅兰竹菊的画家而已,即便冒死揭穿了他们,也是以卵击石,白白送了几人的性命。

想到这,我憨厚地一笑,装傻充愣地说:“李聃耳先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我终于明白了,你也不容易,在下对医药学一无所知,真是爱莫能助啊,我看我们就不在这里给你们添乱了,对了,我预祝你们实验早日成功,多研发一些好药造福人类。我们就告辞了,呵呵。”说完,我讪讪地笑了笑,拉着齐小杰和郑二狗就往防盗门的方向走。

“请等一下。”身后传来的是李聃耳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令我心惊肉跳,心想难不成要把我们留下来充当大号的小白鼠,“请等一下,你们是走不出这片山的?”

“为什么?”齐小杰也紧张起来。

“因为这山里很容易迷路,不但出不去,也不容易找进来,必须要由我们的人带你们出去。不过,马先生,在走之前,我希望你务必答应我一件事情。”李聃耳又有些激动了。我眼珠转了转,要是能让我回家,权宜之计,就是一百件事我也得答应他,“李聃耳先生,如果是在下力所能及之事,您但说无妨。”

“如果你再遇到李雪儿,请务必通知我,我要带她到美国,找最好的心理学家把她的病治好。”李聃耳垂下头,“这是作为一个年老的父亲最后的一个遗愿,你必须答应我。”说着,他浑浊的眼睛中又闪出了泪光。

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回答得太快,当然也不能答应得太慢,我沉默了几秒钟,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说:“好吧,如果能再见到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虽然这样表态,但心里的确没底,再说,就算我再遇见白无香,也不一定能制伏得了她。

李聃耳真是老谋深算,他仿佛看透了我心中所想,于是朝无岁斋主会意地招招手,不一会儿,便从他手里接过两样东西:一张便笺纸和一个小玻璃瓶。

“我觉得雪儿一定会再去找你的,或许她真的喜欢上了你。这瓶子里装的是类似于哥罗芳的麻醉药物,它是我们最新研发出来的,可以令人在十几秒之内昏迷不醒。虽与哥罗芳类似,但不会造成心脏和肝脏的损伤。等她完全昏迷之后,你用绳子把她捆住,立刻打这个电话通知我们,明白了吗?”李聃耳把便笺纸递给我,上面写着的是一长串电话号码,不像是国内的电话号码。我把两样东西贴身收好,然后朝他点点头。

“至于那些被牵扯进来无辜死亡的人,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会给死者一个交代,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把药物研制成功,因为只有这样才会帮助更多的人,如若中途放弃了,那岂不是辜负了那些献出生命的人。”李聃耳的泪水顺着他那纵横交错的皱纹流淌着。

“好吧,你们可以走了。”

无岁斋主伸出手,引领我们来到门口。师行剪正低着头,企图跟在我身后混出去。不料李聃耳走上前来,一把抓住他,缓慢地说:“师馆长,你去哪儿啊?”

“我,呵呵,老夫家中有事,就先不打扰了,等改日,改日再叙。”师行剪拱手作揖。

李聃耳笑了笑,拉住他的手,“您还不能走。因为那本册子上还有一些令我们产生疑惑的问题还要请教您,王三石先生正在内室等候着我们,来,这边请。”师行剪哭丧着脸无比哀怨地看着我,看得我憋不住想笑。

就这样,无岁斋主引领着我们原路返回。经过石楼,又穿过狭窄而潮湿的山洞,我们终于看见了久违的太阳。跟着他朝前走,我仔细地分辨着周围的景物,可此处的地形的确太相似了,简直就如同一个天然的迷魂阵。无岁斋主也不时地停下来,有目的地看着某棵树木或是岩石,想必隐藏着只有他才识得的标志方向的符号。

行走了两个多小时,眼前出现一块平坦的空地,空地上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上了车一路颠簸直到停在了最近的一个长途汽车站,无岁斋主说:“我们就此告别,希望你们早日找到雪儿,后会有期。”说完,开车一溜烟地走了。

我们三个互望着各自的衣衫褴褛,站在马路上闻了一会儿汽车尾气,齐小杰突然上前抱住了我和郑二狗,非常激动地说:“我们真的自由了吗?还是在做梦?”说着,竟然张开大嘴朝我的肩膀上咬下去。

“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