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剑主

第149章 莺燕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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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自然知道。

小红这个美貌的少女,他是阿完的女人,阿完就像是他的弟弟一样。

试问如果有人看上自己的弟媳妇,是不是一种特别荒诞不经的事,萧云并不是一个荒诞的人。

所以他现在心里有些不舒服,就好像心里吞了一只耗子一样,整个心底有一只爪子在那里抓挠。

当阿完把他的鼻子凑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身体偏到一边去。

萧云道:“你变成了狗了么,在我身上嗅什么,老伯呢,我们该走了。”

“什么样的师父教什么徒弟。阿完。你平时就是和老伯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做什么事都不知道轻重,一大早明明知道我们就要走了,他还逛东逛西。”

等到阿完去找老伯的时候,萧云已经到了汤府客房的大院中,这个院落实在宽阔,简直能够并排的跑上五辆马车,而且是四马并排拉着的马车。

而这却仅仅是汤府中的一个小小的客卿起居的院落。

萧云极目远眺,在这占地极广的庭院中,到处都笼罩着一层轻烟,这轻烟竟让这府院好像变得有些暮气沉沉。

在那暮气最浓的地方,就是前夜自己夜探的汤氏故园,自己甚至还依惜的能看到那浑圆的穹顶,再加上极阔的正门,后面又小小的五间房子,实在与棺材有些类似。

汤沁说那是专门储藏喜阴的药材之地,当然也是那疯老头子平时最爱的居所,萧云在那里看到了很多的不解,看来就是那样掩埋在其中了,因为他也许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萧云,阿完,老伯三人一行,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三个人实在不像是一路人,只是梦想与现实实在有差距,他们明明就是一起的。

萧云现在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不可一世,还是那么的意气风发,谁都知道前日他以极其诡异的过程将修逸堂的钟九破于手上,不要说是萧云,就连天河宗在城中的年青人的心目中的地位都已经上了好几个台阶。

说不定在九州之地,这个消息都已经传遍,钟九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可是若是由十宗门之末天河首座弟子萧云来达成此事的话,那当然是非同凡响。

宗门中已经太久没有了新闻,而萧云做下的这事,实在是比人咬狗还要哄动。

萧云虽然现在心里还是不安,可是他的头抬得更高了,有一句话叫做“输钱不能输气质。”

他虽然将上天河,去解决那几乎无解的问题,但扑街之前的风范还是要的。

不过,在上天河之前,他还是决定先去看看那给他带来这么多麻烦的汤家小姐。

还没看到汤氏药店的那座高楼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高的旗杆,旗杆高十二丈,所以它上面的白绫也有十二丈。

那长长的白绫从那旗杆上一拖到底,偶尔有风,它还会像一条看门狗一样的,摇上几摇,顺便把那高高的旗杆也会带动得摇晃起来。

白绫上写得是几个极其苍劲的大字,那字力笔走龙蛇,铁划银钩,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上面写得是“东主远游,择月而归,疑难病症,可与小女诊。”

萧云已经目瞪口呆,看来有时候有些人总会犯些傻气,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在现实之中还是屡屡发生。

萧云看到那药店前已经人山人海,看来生意还是颇好,他实在头痛怎么才能挤得进去,正当他在苦恼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拉他的袖子。

萧云回头一看,却是林家包子的掌柜,那掌柜却是一脸哭兮兮的神色,一只手摸着肚子,一只手提着裤子,看来倒像是裤带断了的样子。

萧云一只手扶着他,道:“林老板,你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急着上茅房而又找不到的样子,你如果要找茅房应该去你家店里的,在这里愁目苦脸的干什么。”

那林老板本来就是个尖嘴猴腮的商人模样,现在却完全就是个可怜人,林老板道:“李公子要去汤氏看病么,去不得了。”

萧云道:“为何?”

林老板这个时候已经痛得弯下腰去,他嘴里含混不清的道:“你没看到那白绫上写的字么?”

萧云抄起了手道:“有看到,只是不知道和我看病有什么干系?”

林老板道:“身体发肤自己当然要保重,只是从来都只有男郎中,哪里见过母医师,你若是去看病的话,可就自求多福吧,汤沁那小女子,若是平时抄抄写写还可以,怎么能给人看病,断人生死。”

却见得林老板实在不行了,他慢慢的向另一条街退去。

萧云道:“林老板难道是去看西外街的何声中么,你害怕看女医师,却不知道那何郎中去年曾治死过人。

林老板却做出痛苦的神色,看来他也在艰难的决择,最后道:“反正都是个死,也好过死在女人手里。”

萧云实在郁闷,看来愚民多啊!

好不容易挤进了人堆,却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还是那样的布局,少了的只是分离病人郎中的珠帘,本来是汤武坐的位置上已经是空空如也。

在大厅的第五根蟠龙柱的旁边,正坐着一个袅袅的佳人,正是汤沁。

汤沁却已经换成了红妆,就连萧云都已经觉得有些不适应,汤沁还是那么的美丽,但这美丽却是如此的空洞,她好像没什么精神。

四周又有些人声嘈杂,几乎吵得人什么都听不见了。

萧云看到了大红,那大红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妖娆,而且比起往日更是有些不同,既然平白的得了五十两金子,她在这天河城中已经算得上是个富户。

非常人行非常事,她也许从来不觉得自己到卖女儿的地方来看病,是一件多么难堪的事情,而且她在看病的时候还在故作深沉。

她的手上拿着一张药方,大声的嚷嚷,“汤小姐,我看这里是不是该再加一味银花是不是,都说血气不足,用银花可以补血。”

萧云看到汤沁的脸已经臭臭的,她或许快要发作,人群中还有人在大叫。

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粗声粗气的大汉,“这里看病的怎么是个娘们,这娘们能看病么!老子伤的可是脑袋。老子的脑袋是让女子摸得的么?若是女人摸了老子的脑袋,老子以后赌钱不是要输个一塌糊涂!”

旁边一堆人,也不知道都是谁,一起在哪里说:“是啊,男人的脑袋是女人摸的么,这可是脑袋啊。”

当这些乱七八糟的闲言闲语慢慢的安静下来的时候,整个药店也已经安静下来了,因为人已经走得差不多。

却还有一个年青人,是一个看起来年青的小伙子,他长着一双狐狸眼,正用他的一双桃花眼对着汤沁扫来扫去,而另一只手却搭在汤沁的柔荑上。

汤沁道:“刘少爷,看来你得的不是小病。”

那桃花眼的男子邪笑道:“你说是什么病,无论是什么病,无论是什么药,我刘昌都是找得到,你要知道,我老爹是边军的军医,与汤伯伯也是相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汤沁道:“你得的是脱臼。”

刘昌道:“脱臼,我怎么会脱臼?”

汤沁道:“本来是没有的,不过马上就有了。”

刘昌听到这话时,脸红了红,马上把手缩了回去,起身后扔下一句话,“在这看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比起你老爹差远了。”

整个店堂已经鸦雀无声,汤沁坐了一会,道:“你怎么还不上山?”

萧云道:“看来你这个人心很坏,我既然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扛了,你也不应该催着我去找麻烦。”

汤沁道:“现在你再麻烦,也没有我的心烦。”

萧云道:“你既然这样做,肯定知道有这样的结局。”

汤沁道:“我当然知道,我虽然心烦,可是却比以前轻松。”

萧云道:“这个我也知道,无论是谁,宁愿真切的哭,也不愿意带着不是自己脸的面具假笑,只是如果等到有一天,天河城中人发现汤老爷子再也不回来的话,那又怎么办?”

汤沁道:“不办,我决定去京城,谁都知道,汤老爷子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他时常消失个两三个月也实属平常。”

萧云道:“你要去杏园堂,当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曾经去过杏园堂,那么就不会再有人怀疑女人究竟能不能做郎中?”

汤沁道:“你只说对了一半,其实杏园堂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杏园堂的薜鹊本来是我爹的弟子。”

萧云已经确定汤沁将会离开,于是他问:“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话,你身上用的这个香味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别的地方闻到过。”说这话时,他已经把那个手绢拿了出来。

汤沁却并不理他,她又转过身去道:“你自己猜去吧,现在你可以走了,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香味是会传染的。”

萧云听到了这句话,这句话明明就是一句无头无脑的话。

不过,萧云已经可以确定,这种香味就好似自己前世所用的香水一样,用多了就连身边的人都是香的。

现在汤沁的身上已经有了了这种味道,那么那夜的的女人究竟是。

他现在已经不想知道这答案。

萧云又走在天河城中的官道上,无疑在别人的眼里,他就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可惜的是他现在的心里并不轻松。

后面还是跟着阿完和老伯,老伯走边剔着牙,看来他早上肉吃太多,阿完却背着那两个药瓶,紧跟在后面。

当从明月楼经过的时候,萧云又想起了那些粉头,于是他抬头,这个时候却发现上面居然已经没有一个人,或许粉头都已经不在。

萧云有些狐疑,正当他的神思已经回到天河山时,却从那明月楼上突然的传出了许多的莺声燕语,听起来真的让人心旌摇**。

那莺燕都是齐刷刷的用着一个腔调道:“萧云,快点上来,看看我们的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