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赤誠天真愛過你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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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與我喜歡過的人的故事,這麽多年,我也隻喜歡過那一個人。

你問我,那個叫羅亦晴的女孩子呢?他們還在一起嗎?

他們沒有在一起,這不是墨北告訴我的,而是在我父母來為外婆辦喪事的時候由他們告訴我的。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很多故事到最後都要由一些無關緊要的局外人來做交代?像是一些說書的人,平鋪直敘事不關己地說起那些在當事人看來幾乎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事情。

亦晴沒有跟墨北在一起,這真是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以為那麽深愛的兩個人到最後應該是緊緊握著彼此的手的,怎麽會一轉身跟礦老板的兒子攪在了一起?

亦晴,亦晴,單薄的亦晴,沉靜的亦晴,縹緲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亦晴,她不應該是那種樣子啊。

但最後我想明白了,哪有什麽事情是應該的?如果有應該這回事,那許嘉薇應該一直是一個胖子,鏡子裏那個細竹竿般的人就不應該是許嘉薇。

媽媽臨走時拍拍我的頭,她什麽也沒說,但我明白她的欣慰。

看到現在這樣的我,她也終於從曾經的陰霾裏走出來了,她的女兒不再是一個暴戾乖張的女孩子,她不用再遷怒於自己——為何會生出這麽一個不善良的女兒。

我還是不肯回去,說不清楚原因,或許是適應了現在的生活,又或許隻是想做一隻把頭紮在沙坑裏的鴕鳥罷了。

你聽完之後什麽話也沒有說,你給了我一個擁抱,這個擁抱與我們初識的時候的那個擁抱有一些微妙的區別,我想它不再意味著友誼。

我的眼淚輕輕地落下來。

我本來很悲觀地以為,我這一生不會再有快樂,但原來不是那樣。

快樂可以很具體地呈現,它可以讓人為此落下淚來。

如果沒有看見你手腕上的那道傷疤,我不會知道原來幸福有時候隻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