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凌菲缓了一会儿，稍微冷静了一些，狐疑道：“你跟我说这些，就是为了让我打消寻死这个念头吧？”
“你这种没有底线的人，肯定不会是对我动了恻隐之心。”
“那会是因为什么？我觉得……你应该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配合，对不对？”
“关于我神朝的秘密，你仍然保有强烈的好奇心。对我做这种事，也是为了了解这一切，对吗？”
陈牧一愣，微笑道：“看来至少有一点你没有说错，你们皇族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这么快能把事情理清楚，说明你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怎么样？本君的诉求你既然已经清楚，现在事情也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不如就和本君合作一次，彼此都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如何？”
陈牧心说你只猜到了表面原因，却是猜不到根本原因啊。
不过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掌握的信息太少了。
纪凌菲难以置信道：“你对我做了那么过分的事，现在竟然还要我配合你？你疯了？”
“不行吗？那你是做好准备……让你的父母姊妹替你寻仇，然后有可能失去性命的危险了？”
“你这是威胁！”
陈牧瞥了她一眼，平淡道：“我没说不是。”
“如果你肯接受本君的提议，那我们这就是合作，双赢的合作。”
“如果你执意不听，那就是威胁，你再怎么不愿意，也要老老实实配合本君行动！”
“你不要真的以为自己想死便能轻易寻死，本君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不仅死不了，还要亲眼看着本君向光辉神朝发泄怒火。”
“本君想做的事，你以为仅凭你的个人意志，就能轻易左右吗？”
纪凌菲呆若木鸡。
眸子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
因为她发现陈牧说的的确不错。
即将吸收正道底蕴的魔道，的确拥有着能对神朝造成巨大杀伤的能力。
更别说，他们有陈牧这样一个诡诈如狐的帝君。
倘若陈牧真的打定主意和神朝作对，那发生的伤亡，可就不是正魔两道交锋能够比拟的。
而最为关键的是，这一切本可以避免。
只要……她能够咽下这次苦头，为神朝做出牺牲。
那么一切就还是原来的样子，魔道依然和神朝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甚至……甚至有希望能够将魔道变为神朝的盟友！
想到这里，纪凌菲枯败的内心突然又重新燃起一道希望之火！
“对！我不能就这么死！我还有用！我还可以补救！”
“这个魔头固然可恨，但如果真的能够让他为我神朝所用，那我这番牺牲……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身为公主，自然便要为神朝的昌盛献身。作为女儿，也必须为父皇母后分忧！”
心里回忆起纪青霖这几年越加不好的身体，纪凌菲忍不住内心抽痛。
“这几年，魔族的踪迹越来越明显，父皇的暗伤却在不断加重。值此紧要关头，我不能再为神朝招惹一个强大的敌人！”
纪凌菲迅速地分析了一波利弊，豁然抬头对陈牧说道：“好！本公主可以答应你！”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神朝的秘密吗？可以。你跟我回到京都，由我向父皇请求，让他承认你的身份。”
“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作为回报，你必须答应和我神朝结盟！具体细节由你和我父皇商谈。”
“但至少也要在百年之内，神朝如果出现不好的情况，你需要及时伸出援手，不能坐视不管！”
纪凌菲的逻辑很清晰，恢复了冷静的她，确实开始显露出不凡的才华。
分清利弊，及时止损。
简单的道理，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
尤其是……感性且一向没受过什么大委屈的女人。
陈牧静静地听完，突然笑了。
摆手拒绝道：“随你去京都没问题，但是结盟就算了。至于那个什么百年之约，更是没什么必要。”
纪凌菲急了：“哈？那你什么都不想付出，却想白得好处，哪有这种道理？你当我傻吗？”
“你听本君说完。本君的意思是，结盟的关系太脆弱了，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身为盟友，其实有诸多掣肘。”
“如果以神朝的实力都感到棘手，那魔道上下，肯定会出现很多不同的声音。”
“本君虽然身为魔帝，可以强行命令他们出手，但消极怠工之下，却未必能起到很好的效果。”
“所以，本君有更好的提议，能够完美地解决这个问题，还可以让你放下顾虑。”
这番话真把纪凌菲说懵了。
“哈？什……什么提议？”
陈牧把身子凑近纪凌菲的脸颊，仔细地盯着她脸上还未干透的泪痕。
伸手轻轻擦了擦，微笑道：“正如之前所说的……本君做你神朝的驸马，如何？”
“……”
“你你你……你说什么？”
纪凌菲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隐隐感觉这其中的顺序似乎不对。
哪有把人先吃干抹净，然后才往回补程序的啊？
这不是把生米煮成熟饭的魔改版本吗？
“怎么，本君身为魔帝，莫非还不够资格不成？”
“等等！”
纪凌菲伸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自己消化了一会儿，仍旧狐疑地问道：“你真的是认真的？”
“当然，君无戏言。”
“可……可你喜欢我吗？”
“你说呢？”
陈牧没有直接回答。
当然这种回答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总共相识不过一日，还是这种糟糕的情况，说什么喜欢，太过幼稚了。
只不过他下一个任务需要将光辉神朝的声望刷到极致。
那就必须拥有一个神朝自己人的身份。
师出有名可是太重要了。
有了这个身份加成，那不仅做事方便，等到做出些什么成绩的时候，也会被放大效果。
总之百利而无一害。
纪凌菲发现自己还是有些没来由地失落，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明明已经恨透了这个人，却还是对他隐隐抱有什么期待。
简直太不应该了。
“好，我答应你。”
“但是你必须随我尽快回京都，我此行是偷跑出来的。”
“如果长久未归，定会使父皇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