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腳步驟停,原本已然置身轅門口的他,卻是驟然回首,咧嘴而笑。
“好。”
旋而大步流星而去。
在這個奇怪的世界中,他已然帶了近二十日,可那天炎九重水與日月同輝草愣是連影子尚未瞧見。
於此世界,他隻不過是匆匆路人罷了。
這億萬生靈,盡為傀儡倘若有情感交互的,也唯有那來不明的諸葛孔明。
若是按他錦囊計策,真的能尋著那兩味藥的話,倒也心甘情願地欠他個人情。
且行且想,闊步而行。
不多時,已然折返自家營寨。
咚咚咚。
擂鼓震天,那前來挑釁的許昌兵馬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點起本部兵馬,三千“當死之人”,丁小磊跨上戰馬,希律律地前行。
日,當頭懸掛,灑下日暉若烈焰。
那許昌軍中,卻是走出個年逾三旬,滿麵胡須的壯漢。
那將手持三尖長戟,身罩烏黑亮金甲,腳跨龍駒,端的是人氣宇軒昂,馬精神抖擻。
再瞧少年這邊。
馬倒是好馬,可他身著道袍,梳著個小髻,手中並無兵刃,卻是持著個束金絲的紅錦囊。
敵將微愣,旋而麵有薄怒。
“這襄陽來犯之敵,軍中無人了嘛,竟派個小娃娃上陣?”他撚著胡須,雙眼未闔,斜挎長戟,怒而發威,瞧得那三千匪兵是麵麵相覷,膽戰心驚“我說那道士娃娃,你趕緊滾下去,要不然本將這戟,可是殺人不見血的。”
一番叫嚷,對方卻是未有半分回應,兀自拆開錦囊,借著強烈日光打量著。
如首個錦囊一般,那第二個錦囊中的布條也是極為簡潔明了。
“屠盡三千當死之人,為天地祭祀。”
哦?
少年回首,微眯著眼瞧那焉巴得如同霜打茄子般的三千匪兵,若有所思。
這世界中的兵卒,乃是充氣布袋,生死倒是不甚緊要加之這三千人馬乃是二龍山匪徒整頓而來,這般好食人肉的家夥,原本也是該死之人,對於他們的性命去留,丁小磊還真未曾有太大的上心。
倘若這世界若有誰可勉強稱為人的話,唯有那諸葛孔明。
隻是,這三千兵馬若是一口氣殺掉,倒也絕非沒有辦法,引來那天外星辰,卻是最好的主意。
但這兵卒可不是木偶,瞧見星辰墜落,定然會各自逃竄。
當今之際,隻有令他們上前廝殺,兩軍膠著之時,卻是無可躲避。
主意打定,他手指搓動,燃起簇火苗,將那錦囊燃燒殆盡,旋而拔出腰間的龍吟星辰劍,遙指那鮮衣怒馬,金甲銀槍的將軍。
“借君項上人頭一用。”
嗯?
那將軍驟然間卻是未曾回過神來,待聽得少年這樣言語,半晌才明白過來。
他不屑一顧的道士娃娃卻是未曾將他放在眼中?
氣極反笑,倒也不搭話,拍馬便直撲少年而來。
“不知深淺。”
丁小磊撇撇嘴,絲毫未將那貨放在眼中。
此世界中的兵刃鎧甲,都是凡鐵打造,在他瞧來同紙糊的並無二樣。
待得那將靠得跟前,三尖長戟當頭劈下,少年這才有氣無力地舉劍相迎。
當然。
劍至,戟斷。
那長戟當中折斷,戟頭由於用力太猛,數直朝著劉表大營而去,郎當一下,斜插入轅門外的土中。
“神兵。”
那將軍打馬折返,雙眼卻是迸射-精光。
龍駒神兵,乃為將者最愛。
“難怪你這娃娃有恃無恐,卻是不知從何處得來這等神劍。”他摩拳擦掌,嘴角卻是有透明**灑下,卻是對少年手中的長劍生出了占有之心“速速交來,可免你一死。”
少年冷笑,斜著眼瞧那將軍,倒非輕視,隻是好像在看劍木偶家具般的東西,這令那將軍心中很是煩躁。
“給臉不要臉。”
那將軍啐了口,取**佩劍,橫亙在胸前,再度拍馬而來。
再度逼近少年,但見他右手高舉劍柄,左手卻是淩空虛抓,卻是打著聲東擊西,趁虛搶奪的主意。
“給我。”
他身子一斜,右手長劍劈向少年,左手來搶少年手中寶劍。
丁小磊再度冷笑,卻是手腕內翻,恰恰地讓過那將軍,但是劍刃卻在他身上寶甲滑過,同時那將軍的長劍也落在了少年胳膊上。
眼看便是寶劍被奪,斷去一臂的下場。
可惜,那將軍耗盡吃奶氣力,也未能從少年手上搶過劍來,隻是感覺掌心發寒,卻好似握在了森然白骨上。
當啷,對方的劍未曾奪來,可自己手中的長劍卻好似劈砍在了磐石上,發出金石之音,啪嗒斷作兩截。
兩度徒勞而返。
那將軍有些惱了。
他再度牽馬折回,瞧向少年的目光中多出了需多不善,心中暗道,這道士娃娃瞧著年輕,麵白須淨的,卻也是有些邪乎,當即收起了輕視之心,微眯著眼,出言激將。
“小賊,你可敢正麵一戰?”
少年打了哈哈,渾然副百無聊賴的模樣。
對方再三出手,而他卻連馬蹄都未曾有半點偏移,孰勝孰略,高下立判。
“你來便是。”
那將惱了,卻是擰著眉宇,咬牙切齒。
“且待本將回城取了兵刃再來。”
少年緩緩搖頭,這一來一回,實在是太耽擱時間。
“你取啥兵刃,在我這龍吟星辰劍麵前,也是歪瓜裂棗、枯枝爛木。”
這話說的極為自信,可落在那將軍耳中,卻是不折不扣的挑釁和**裸的輕視。
“難不成,你這劍還是天下第一神兵不成?”
他出言譏諷,卻是故意打壓對方勢頭。
不曾想,那少年卻是大言不慚地點頭。
“如果放在你們這個世界中的話,的確是天下第一。”
這奇怪的世界中,連煉製靈寶的礦石都無有,都是些普通金銀銅鐵,莫說是這堪比黃品仙寶的上品靈寶,便是來上把下品靈寶,也足以猴山稱大王了。
“大言不慚。”
他雖說口中嗬斥,但卻是遲遲不敢上前,怕的便是少年這柄仙劍。
“來,我不用劍,你若能勝我,劍也是你的。”
少年還劍回鞘,隨手仍在馬前空地上,激起塵土飛揚。
“有膽識,有氣魄。”
那將軍冷笑連連,神色中盡是奸計得逞的模樣,但他還是豎起根手指,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詞。”
旋而他翻身下馬,雙臂前伸,猛喝出聲,土黃色的靈力自全身而出,聚於雙拳。
“本將,神武將軍許諸,舉人境中期,前來討教。”
語落,卻將他麵前好似有山嶽橫亙,隱隱然可見磐石大川立於跟前。
“喝,哈。”
那許諸怒吼出聲,腳下艱難邁動,卻好似在推著座巨山轟隆而至。
“先生小心。”
營寨中,劉備出言提醒他身旁劉表卻是冷笑連連。
許諸,乃是曹操手下大將,雙臂有千鈞之力。尤其他的絕殺招法,泰山壓頂,若是發動,一旦近得身前,貢生之下,絕無敵手。
可瞧那道士娃娃渾然布局,仍是橫跨在馬上,巍然不動。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啊。”劉表打著哈哈,衝身旁的劉備言語道“你們這軍師若是手持神劍,或許還有一戰之力,可他卻自廢武功,與那許諸硬碰硬,怕是小命休矣。”
劉表的冷嘲熱諷,劉關張三將恍若未聞,隻是死死盯住場上,等候著事情的最後結局。
轟隆隆。
巨大的轟鳴聲響動,那許諸每踏一步,大地便震上一震,他步伐邁動越發頻發,速度也越來越快,片刻功夫,已然急如騅馬,巨山眼看便要將少年碾成碎末。
“就這麽點能耐?”
巨山已至跟前,少年不慌不忙,雙掌前伸。刺破那恍若巨山的虛影。
哢嚓哢嚓。
如刀斧劈砍山石,若鐵錘猛敲劍戟。
他的雙手輕而易舉地便沒入那山石之中。
籲。
他**馬屁哀鳴一聲,被那山石給碾成了肉泥,再瞧那道士娃娃,卻整個地鑲嵌到了山石之中,雙掌仍是直直地橫亙著。
若非那駿馬被直接碾壓成肉屑,甚至有人會懷疑那巨石虛影,是不是豆腐做的。
“先生神力。”劉備滿臉誠摯,扭過頭來,很是真誠地衝劉表言語道“真乃是天神下凡。”
臉上毫無半點戲謔譏諷,卻隻是就事論事地誇讚。
哼。
那劉表冷哼了聲,並不接過話頭,隻是話鋒轉動,揶揄譏諷。
“這山石虛影隻是冰山一角,真正堪比鋼鐵的,乃是那許諸的身軀。”
劉關張三人換了個顏色,笑而不語。
這邊劉表為敵軍打氣,那許諸卻是麵色大駭。
他很想停下來,可惜那如若推動逾越千鈞磐石的“泰山壓頂”隻要使出,想要立馬停下,難於登天。
勢太大,想驟然停滯,絕無可能。
他很是絕望地撞上了少年的瞧似軟噠噠的雙臂,隻覺得胸口劇痛,嘴裏發甜,卻是整個人如同穿在竹簽上的肉串那般,整個地卡在了丁小磊伸出的雙臂上。
染紅鮮血的手掌,透體而出,從那許諸的後背鑽出。
“先生真乃是,驚為天人。”
劉備此番誇讚卻是並無半點它意,甚至都未曾多瞧那麵色發青的劉表一眼。
許諸,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