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封魔

第290章 魂藥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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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鋒,大將對弈的勝負,對士氣有著質的影響。

這許諸同少年對敵,連出三招。

揮戟,戟斷。

劈劍,劍折。

力戰,重創。

關鍵是,少年一招未出,卻已是勝負已定。

此等武力震懾,若非身後城牆有弓箭手虎視眈眈,怕是這許昌兵馬早就**了。

“我服了。”

許諸尚有氣息,少年雙臂仍卡在他體內,血順著胳膊流淌而下,匯成溪流。

丁小磊皺皺眉。

“你服不服,同我有何幹係?”

刺啦。

但聞得手撕布帛之音傳至,那許諸卻好似被九流裁縫割裂的衣衫,當中截成兩截,參差不齊。

那白裏泛紅的五髒六腑,嘩啦淌了遍地,濺射而出的鮮血,將少年素色道袍沾染得盡是斑點血漬。

渾然若個橫亙天地間的喋血戰神。

躁動不安,若急性瘟疫在許昌城下的上萬兵馬中飛速傳播。

浴血少年揮劍遙指許昌軍馬,猛然大喝。

“殺。”

少年**裸的血腥殺戮,激活了那三千匪軍血液中的獸性。

此刻,他們已然不是什麽新野兵馬,而是那二龍山上生啖人肉、好飲人血、隻會打順風仗的山匪。

他們各持兵刃,猙獰狂嘯著蜂擁而上。

在他們瞧來,那上萬兵馬,那可是堆堆閃亮的黃金白銀。

那軍馬、鎧甲、刀刃,以及懷中的軍餉,那可都是可以打劫來換錢的存在。

虎皮金貴,奈何獠牙殺人。

他們被少年的個人武力給衝昏了頭腦,隻當那萬餘鐵騎是待宰的羔羊。

匪性如此,死的不冤。

“這便是你們新野的兵馬?”

劉表不屑一顧,卻是冷著臉,梗著脖頸,滿臉揶揄。

先前接連被劉關張三將言語打擊,如今好不容易抓住把柄,卻是死咬不放地攻奸。

“徒有匹夫之勇。”

他卻是最終下了決斷。

關羽,紅著臉,斜眼而視“這三千人馬,月餘前,還是二龍山上的土匪。”

張飛,滿臉怒氣,毫不留情的回擊“換做你來試試,將三千土匪趕上戰場。”

劉備,淺笑,客氣中帶著三分陰冷強硬“二龍山賊寇,不堪大用,郡守見笑了。”

見笑?

那劉表是在笑,而且是苦笑。

這二龍山橫亙襄陽境內日久,在劉關張盤亙新野之前,他便數次領兵圍剿,可每次都是铩羽而還,不曾想這三人卻是未滿一年,便拿下了那二龍山。

從此進可橫掃襄陽全境,中可盡享新野兵員糧草賦稅,退可受二龍山寨。

若是真的惹惱了這劉關張,大可以將全城百姓撤到山上,那麽新野便再也不是襄陽的前線屏障。

他還如何笑的出來。

“三位將軍,果然是世之英雄。”

世至如今,他卻是不敢再多過得罪,若是惹惱了這劉關張,隻要他們躲上二龍山,這襄陽可就永無寧日了。

“多虧我家軍師,單槍匹馬,挑了了二龍山。”

張飛向來口無遮攔,絲毫不予那劉表留有半點顏麵。可後者卻是隻能默默承受,甚至還得誇上句,不是英雄不聚頭,可心中卻是不以為然。

這丁小磊個人武力確是強悍,但說他隻身一人奪了那二龍山,卻是未免誇大,有替其揚名之嫌。

見劉表麵上稱讚,神色中盡是不信,那劉關張也是懶得皆是,隻是將目光轉回至戰場。

此刻,兩軍膠著,準確的說是許昌軍馬圍了那三千賊兵。

三千步兵,對一萬騎兵,這本身就是必輸的戰局。

加之,這二龍山賊寇若是欺壓欺壓平常百姓,據城拒敵還能有三分作用。若是真的對上了久經沙場,日-日操練的正規軍,那就是落在狼群中的塊肥肉,根本不夠吃的。

眼瞧著陷入敵軍陣中,即將被消耗殆盡的二龍山匪軍,那劉表的冷笑再次攀上了麵頰。

隻是此番,確實不敢言辭太過,而是顧左右而言他。

“看來,這位軍師的領兵手段,還需加強啊。”

張飛眉毛豎立,雙眼瞪得圓若銅鈴,厲聲而喝,卻好似雷霆。

“郡守,你書信中的意思,不是裏裏外外都是在說,要我這新野兵馬打頭陣做炮灰嘛?”

一語直擊要害,卻是再度塞住了那劉表的嘴,隻得訕訕然反駁。

“本郡守可沒有此等意思……

張飛再度開言。

“老子認識字,不瞎。”

咳咳咳。

劉備覺得自家三弟有些過了,卻是來解圍。

“還請郡守發兵,救下我新野兵馬。”

劉表趕緊就坡滾驢,連連點頭。

“是是是,軍務要緊,軍務要緊。”

正待他要發號施令,那戰陣中卻是再生變故。

卻見少年從容不迫地拔劍,七尺寒鋒卻是遙指蒼穹。

“星垂野闊。”

天地再度變色。

日月同輝,星辰齊出。幕春飄雪,寒風凜冽。

“怎,怎麽回事?”

劉表麵色大駭,無助地瞧向劉關張三將,後者卻是麵容複雜。

“當初收二龍山時,軍師也成改變天象,引來星辰撼地。”旋而他歎了口氣“此戰,郡守贏定了。”

旋而,他麵有不忍。

“隻是,星辰轟下,怕是敵我皆滅,這萬餘軍馬是要盡數喪命了。”

嗯?

引來星辰助戰?

劉表麵色大喜,至於那所謂的生靈塗炭、絕無活口,卻是絲毫未能影響他的心情。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若是能從曹賊手中奪回陛下,他便是立下那勤王從龍的首功。

隻是這劉關張與那丁小磊,太過礙眼,得想辦法除了他們,後者不僅二龍山是禍害,這功勞也得分於他們許多。

勝負未定,這劉表已然在想著如何殺人奪功了。

可惜,丁小磊的心思根本不在所謂的爭功上,他隻想趕緊取了兩種藥材,折返玄陽。

此番,天地異象卻是同二龍山上有所區別。準確的說是更為奇妙。

不僅蒼穹之上,扯出個龍卷,便連續那大地上也出現了個倒龍卷。

兩處龍卷上下合並,卻是形成了個巨大且無罩的沙漏。原以為體內靈力又要被席卷一空的少年卻愕然發覺,除了祭出“星垂野闊”時所耗費的些許靈力,體內的卻再無半分靈力外泄。

咄咄怪事。

可他心中卻是生出幾分好奇,極想探知那天地間究竟發生了何等變化,當即聚靈力與雙眼,那黑白異瞳驟然出現。

奇異的景象在少年眼前出現。

順著蒼穹上的龍卷瞧去,他卻發覺自己置身於一個巨大的山洞中,那嶙峋怪石遍布山洞,而那日月星辰卻好似一顆顆人工製作出的玻璃球,滾落在那沙漏般的龍卷中。再瞧大地,同樣的,可見那黝黑的山洞石壁。

這,便是此世界的真實麵貌?

自己還真的在鬼棺穀二層中,隻不過走錯了入口,誤打誤撞地進入了這玄妙的,不知何方神聖製造出來的世界。

此地,倒是同他腦海中的百裏魂界有些相似,但又仿若有著極大的不同。

再瞧那天地兩處龍卷的銜接處,無數幽暗的氣體從倒地斃命的軍士身上溢出,旋而又投入到那龍卷中。

這,便是諸葛孔明交代他的率三千當死之人的意義所在吧。

詫異之時,卻見顆閃爍著日暉月華的雙葉雙蕊草在日月星辰的不斷碰撞中,逐漸現形。

“日月同輝草?”

驟然,地起烈焰。

天降的雨雪冰雹打下,落在那熊熊烈火中,卻是如同油脂澆在火焰上,越發顯得烈焰通天。

“天炎九重水?”

草在緩緩下落,水在漸漸上升。

驟然,一個白發長須的巨大老者投影在蒼穹之上,他狐疑地瞧著這戰作一團的兵馬,下意識地撓了撓頭。

“咦?未到收割的時候呢啊!”

這聲音卻同先前少年在二龍山上所聽聞的語氣相同,乃是同一個人的聲音。

“不過這日月同輝草、天炎九重水倒是極為罕見,不曾想在此地出現了。”

他並未瞧見少年,甚至並不認為有人能瞧見他且知曉他的存在。

兩張大手張開,橫亙懸停在天地龍卷的兩邊,瞧模樣應該是在等待,等待著那日月同輝草、天炎九重水在銜接處交匯,那便是他出手收集的時候。

少年著急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取那兩類魂藥原料,豈能拱手送人。

對了,第三個錦囊。

情急之下,卻是想起諸葛孔明他的最後個錦囊。

顧不得拆去封口紅線,直接扯開錦囊,取出其中布帛。

這張布條上,卻是更為簡單,隻有寥寥八個字。

“破而後立,當即立斬。”

什麽意思?

少年狐疑地盯著布帛瞧了會,又瞧了瞧那緩緩上升下降的兩位魂藥原料。

“難不成是讓我在兩藥交匯之時,斬斷那龍卷的銜接?”

兩軍的廝殺已然中止,整個世界兀然停滯,二龍山三千匪軍已被盡數剪除,呆若木雞的許昌兵馬身上的黑霧仍在不斷溢出,向那龍卷銜接處匯聚。

“快了,快了。”

“就是現在。”

少年雙目精光迸射,幽冥鬼氣陡然鼓動,一副森然白骨骷髏現世。

幽冥引。

刹那間,骷髏仿若懸停,揮劍,砍出。

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光華萬丈,若銀瓶迸裂,壺漿乍現。

耳畔,但聞得有叮當響聲傳來,少年隻覺得眼前若有萬千銀光閃爍,好似頃刻間打破了萬千琉璃盞,灑下無數銀灰。

“小磊師弟,莫要忘了你我的君子約定。”

驟然間,耳畔有熟悉的聲音響起,回首去瞧,卻是那多日未見的諸葛孔明。

他身旁,矗立著那木質機關人所化的小童,正淺笑連連的衝自己打招呼。

“謹記於心,定不負君。”

瞧著租客孔明那越發虛幻的身形,少年卻是心中升起更多的狐疑。

“這世界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諸葛孔明到底是何等的人物?”

“自己還能回來,踐行這君子之約嘛?”

諸世萬物,否極泰來,盛極必衰。

眼前的光,刺目到無可複加的地步,旋而少年卻感覺吞噬萬物的黑暗將自己所籠罩,他什麽也瞧不見了。

最後映入眼簾的景色是那諸葛孔明拋出的兩個錦盒,與那高高在上,卻死死盯著自己這方空間的碩大虛影。

他看見我了嗎?

也是是吧,或許不是吧!

滴答,滴答。

不知過了多久,好似彈指一揮間,有仿若亙古千萬年,緩慢的水滴聲響在耳畔響起。

“這是何處?”

劇烈的頭痛,在少年的腦海中肆虐。

一團火,從他的掌心亮起,照亮眼前的半尺空間。

通幽小道,在他的眼前蜿蜒而去,行向那不知何處的末路盡頭。

他起身,頭痛欲裂。

這是極度透支神視的後遺症。

“鬼棺穀二層?還是三層?”

少年苦笑,吃力地動彈了下手指,卻觸摸到了兩個溫潤且毛絨絨的物件。

兩個紅色的錦盒。

任由火球懸於半空,他稍作休息後,方才緩緩起身,將那劇烈的疼痛感揮之腦外。

起身,死死攥住錦盒,打開。

光芒萬丈,那日月同輝草與天炎九重水安然地放置在盒中,發出璀璨的光華。

闔上錦盒,撣了撣身上沾染的泥土灰塵。

少年再度犯了難,無論這是鬼棺穀二層還是三層,若想要原路返回卻也是絕無可能。

算了,且行一步算一步吧。

扶著甬道山石牆壁,跌跌蹌蹌地向前行著。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數點亮光驟然在眼前出現。

“出口?”

補充了水分與食物的少年,頭疼好了許多,他緊行了數步,卻發覺那數點亮光並未越發強烈,卻隻是越發的變得寬大起來。

複行數十步,他方才瞧清楚那卻是塊巨大的石壁。

這是什麽?

伸手觸碰,傳至手心的卻是股股冰涼。

砰。

少年揮劍,斬下塊那發出瑩瑩亮光的石壁,數塊碎石落地,發出叮當聲響。

撿起碎石頭,下意識的摩挲打量,那瑩光石塊,並不純粹,內裏包裹著許多灰褐色的碎石。

“該不會是?”

數摸歡喜,悄上少年麵頰,他閉上眼,死死攥住那碎石,好似要將那石塊吸附至自己體內。

不過片刻過後,他卻是驟然睜眼,臉上的笑意更甚。

“這兒,果然是鬼棺穀三層。”

聲音無比篤定。